contentstart-秦漫漫露出温婉笑容,“你不用经常给他带这些,他的玩具都能堆满整个屋子了。”
喝完半碗汤。
周蕴礼便不动了,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也没什么兴致。
“我也没别的给他了,他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国生活?”
“这才多久?”
“三个月。”
和那个孩子见面认识三个月。
感情不算深,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秦漫漫很抱歉,“他那个孩子向来腼腆内向,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想不通,等想通了,我就送他回国,到你身边。”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
“你呢?什么时候回国?”
近来国外局势动荡,说来说去都是政策大事扰得民众不满,从而群起激愤,周蕴礼叮嘱秦漫漫天黑之后不要出去,最好大门紧闭。
毕竟到了晚上,谁都有可能上街成为犯罪分子,女人和小孩最危险。
倒是国内,太平得多,晚上出没最多的竟然是广场舞阿姨,在电话里听姑姑描述的绘声绘色,用一口京腔调子说他回来了一定要拉到他公园相亲角显摆一番。
周蕴礼不由轻笑,却落寞地问,“最近蓁蓁有没有打电话到家里?”
姑姑惋惜极了,“没听说啊。”
真的没听说吗?
只是不想告诉他罢了,家里人都知道他为了秦漫漫将跟在身边五年的女人害得半死不活。
暗暗骂他薄情寡义。
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他罢了。
可权衡之下,周蕴礼还是决定回国,他回复秦漫漫,“等你这里安定下来我再回去。”
这一等,便又是五个多月。
秦漫漫顺利产女,离开月子中心后,周蕴礼将他们安顿在堪培拉的房产中。
物色最好的华人保姆和司机。
就连尔恩的学校也安排好。
尔恩六岁,之前被秦漫漫送给一对澳籍夫妇抚养,名字由他们取,但长相却是摆脱不了的黄皮肤黑头发,除了有遗传性哮喘外,其他都与正常孩子无异。
见到周蕴礼,会字正腔圆地叫一声:“周爸爸。”
飞机即将起飞。
在离别之际。
周蕴礼的冷淡不减。
算起来,那件事已经过了一年,秦漫漫还是很少见到他的笑容,悲伤落寞的次数却许多。
他对她除了没有感情外,在其他地方倒是做得十全十美。
例如离开,也不忘提醒:“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
秦漫漫欲言又止,忍不住挽留,“需要你留下呢?”
他看表,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我该走了。”
六到七年间,城市中心脉络早已从单一化变为复杂化,道路交错成迷宫,凭空多出好几条不熟悉的街道。
车子途径交通混乱的路口拥堵上一会儿。
司机含笑解释:“这里的路就这样,这个点总要堵上一会儿。”
周蕴礼默然。
借着静止时间,掠过清早的京华城,世纪已翻转,游走在马路上的出租车减少大半,共享单车与打车软件占据市场,这个点便能看到拎着餐盒穿梭在车流之中的“黄马褂”,拿着公文包的房产销售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带人走进市中心一套高楼中。
这里处处充满生活化,烟火缭绕,零零碎碎,拼成一副鲜活的人生景图。
“这儿的变化不小。”
他语调淡,听不出起伏,司机老刘倒是憨笑,“是,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不比外面差。”
没听到周蕴礼接话。
老刘讪讪改了话题,“家里老太太天天念叨你呢,这会儿估摸已经叫人准备好早饭等你了。”
周蕴礼改问:“父亲在京华吗?”
“不在,先生在丹江。”
他不再问。
闭眼凝神。

车停在泰禾院子外。
周蕴礼从小在这儿长大,二十岁左右离家,现在回来,仍有挥之不去的旧忆感。
只是当年跟他一起离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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