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刚降下的火因为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又升起来。
云善放下筷子。
蓦然站起,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蕴礼,“我真佩服你能像没事人一样回来,还有脸问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人家就要围着你转才能体现生命的价值?”
孟诀跟周婉一同拽她。
却怎么都拽不下来,她喋喋不休,代替谢蓁,吞吐出了这一年的苦水。
“你真厉害,用蓁蓁的命去换个小贱人的命,你俩要唱什么梁祝别搭上别人啊,谁拦着你们了?”说到这儿,她控制不住替谢蓁委屈,热泪翻滚,喉头梗着,话里带着哭腔。
“且不说蓁蓁跟你那么多年,她有多喜欢你,你自己不知道?你不喜欢她你早说啊,溜着人好玩?你当是玩游戏呢不行了还能存档重来?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狠心,你就是得寸进尺,人家对你好,你还理所应当了?”
云善撑着桌,那架势恨不得掀翻这一桌子菜。
气得胸前起伏翻滚着,“她一个人在外面出过什么事,你关心过吗?”
有些话就要呼之欲出。
孟诀忽然站起来,压着她的肩膀,厉声截断,“善善,够了!”
这一番话算是将今晚和平的好局面彻底推翻。
谁也控不了场。
周蕴礼这辈子怕是也没这样丢过面子。
就算那年事情结束,谢蓁没死,被孟诀救下,也没人这么指名道姓地骂过他。孟诀亲眼见证了他的冷血,也仅仅对着他说了句:“这次您是真寒了蓁蓁的心。”
说完人便收拾行李回了国。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若无其事,对那些伤痛,选择性视而不见,妄想用时间抚平一切,粉饰太平。
但那累累罪状,仍有人替他记着。
谢蓁眼波沉静,什么都听见了,也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被捡回去那几天,云善从松江赶到京华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竟然也为她煲起汤。
一提起周蕴礼,她哭得厉害,让谢蓁手足无措,擦着她的眼泪哄:“我还没死呢,你就给我哭丧?”
后来实在怕她哭瞎。
才让孟诀把人带回了家。
从始至终,谢蓁就没掉过一滴泪,那次送云善回去,看到她偷偷藏在抽屉里,留给她的一万块钱现金,才哭得泣不成声,她早就不恨周蕴礼了,却有人替她恨着。
这场饭局看来是要不欢而散。
谢蓁最早放下筷子,退出这场战争,“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站起来,椅子后移。
拿上包和外套,便匆匆离开。
周蕴礼没作声,脸色却已经难看得不成样子,周婉开口想缓和气氛,他没打算领情,但也没给长辈甩脸子,沉沉丢下句,“我也先走了。”
便紧随其后离开。
追到电梯。
门正在关合。
门感应到物体,再度打开。
周蕴礼一脚踏进,与谢蓁独处在一起,许多话要说,却又堵在喉咙,需要斟酌,筛选,最后挑出最合适的。
“你是不是也想那么骂我?”
他被云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弄得心如刀绞,灰头土脸,沉在团团迷雾中,怎么也等不到真相浮出水面。
每个人都对他吞吞吐吐。
藏着掖着。
好似谢蓁这一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却抱着温香软玉在过好日子,但他分明记得,谢蓁走得时候带走了钱。
还跟林延说过,她去游玩,不要管她。
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谢蓁低头看手机,没有周蕴礼那么多的心理活动,顶多就是感慨一番,回头再请云善吃顿饭,感谢她的仗义执言。
她笑着应了声,“骂你什么?”
“骂我混蛋。”周蕴礼侧眸,直视着她的下颌,到耳垂,她以前喜欢戴珍珠耳环的,现在也不戴了,常素着,“你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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