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腰抵到了浴缸边缘。
她一只手扯着浴巾一角,感受到周蕴礼的靠近,以及他身上固有的清冽气味,被她洒过一汪水,领口还是湿的。
那像是一只兔子和狼的较量。
他龇牙咧嘴着前进,准备吞噬美味来饱腹,她缩着手脚后退,明知跑不掉了,便拼个你死我活。
这不,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干什么?!”她大吼大叫,“把灯打开!”
发丝上的水不断地滴。
促使谢蓁要一直眨眼睛,控制水流不进入眼睛,那感觉太难受,像是被海水淹没。
因为太黑,她看不到周蕴礼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在眨眼,片刻后,他竟然抬起手,用指腹放在她的眼皮上,抹掉了那些水。
唉声叹气道,“别喊。”
“你有病吧!?”谢蓁一把推开他要跑,却被他从后拦腰抱住,抬出了浴室,丢在床上。
水珠从发尾坠落,又再空中甩出弧线,也不知究竟掉落在哪里,竟然会让整个房间都充盈上香味。
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被压进绵软被褥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起码谢蓁不喜欢。
她咬牙切齿,一只手握成拳挡在身前,满是防备,却因漆黑的环境,只能看到周蕴礼那双略微薄情的双眸。
他一眨眼,竟然坐了起来,“你别随便走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翻译过来便是,地上那么湿,怕你摔倒而已。
他出去没多久。
光亮便重新恢复,再走进来时,还是那副清冷寡淡的神态,手上拿着一条干毛巾,“跳闸了,你刚才泡好了?还是要回去?”
谢蓁抢过他手上的毛巾,“你出去,我自己会收拾。”
“你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
谢蓁脑袋被摆正了,发丝垂在周蕴礼手里,他手法很轻,先用毛巾洗干净了尾部的水,再来擦鬓角。
谢蓁之所以不能反抗,是因为她现在的状况足够糟糕,再跟周蕴礼发生冲突,指不定这条浴巾就会彻底掉下来。
衣不蔽体。
“……你能不能出去,我自己来行了。”
他的手指从鬓角攀爬到了耳尖,像弹拨一般,“你怕什么,哪里没看过?”
谢蓁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同居条款你忘了?”
“什么条款?”
“搬进来那天我说的!”
“不记得。”
放下毛巾。
他又去拿吹风机。
浴室离房间的距离很近,根本不足以支撑谢蓁换衣服,她如坐针毡,羞愤地恨不得撞墙,“条款里写了,你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不然我就搬走。”
那是搬来第一天她设定的。
周蕴礼那晚有约,安排她入住后,匆匆应下她的所有条件便离开了。
以防万一,谢蓁还将那张纸贴在了墙上。
可后来不知为何就不见了。
她以为他知道。
吹风机呼呼作响,吹在头皮上,周蕴礼仿佛没听见她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却像个老师一般,言传身教起来。
“洗完头一定要吹干了再睡,不然会头疼。”
“……我自己可以吹。”
“等会儿让阿姨把床单换了,都湿了。”
“因为谁才湿的?”
“明天是不是还要早起,要早点睡。”
“你不出去我怎么睡?”
他根本不听谢蓁在说什么,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吹到发尾时,因为太过平静的气氛,谢蓁已经忍不住犯困。
风声降低,却还是萦绕在耳边。
直到停止。
她似乎被抱了起来,脸颊往外倒去,却又被推回去,贴近那个熟悉的胸膛,耳朵靠近他的心跳声。
竟然跳得那么快。
灯光湮灭,谢蓁睫尖轻颤,完全被睡意笼罩,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要如何克制,才会放开她。
醒来不在自己房间的惊恐程度远大一切,谢蓁低头看去,衣服也被换了。
但不可能。
她昨晚只是睡着了,并不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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