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哪里找来的毯子?”
“后备箱里的。”
这条路仿佛走了一辈子那么远。
谢蓁是闭眼休息过去的,周蕴礼是导航人,他开车,照顾她,她说不饿,他便跟着一口水都没喝,见谢蓁醒了,又递过保温瓶,“这里面是热水,你喝点。”
谢蓁没客气,她的确口渴了。
倒出来一些,捧在手上,等着放冷一些下肚暖胃,她裹着毯子缩在位子上,脸颊白皙,喝水时双颊鼓起,样子玲珑娇憨。
自己喝完,还算有爱心地问上一句,“你要喝吗?”
她顺手递去,本意是让周蕴礼自己接去喝,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完全可以腾出一只,他却只是习惯性地偏头过来,目视前方,没注意到谢蓁拿水的手,嘴唇擦上去。
仿佛烫到她。
她缩回手,像是在看流氓,“我让你自己喝。”
周蕴礼哭笑不得,“我开车,怎么自己喝,看在我帮你打水又做牛做马的份上,喂个水都不行?不是还说好要好好过日子吗?”
“我骗你的,这你也信?”
“我当真了就行。”
他靠近了些,用肢体动作催促着谢蓁递水。
开了一整天的车,从早到晚,他的确滴水未进,谢蓁将手递过去,微微弯下手腕,让温水进入周蕴礼的嘴巴里,他顺着她的角度,咽下两口。
杯里的水到了底。
谢蓁弯得更厉害,周蕴礼没能接住,让水流了出来,镀到下巴,她下意识用手去替他擦上去。
指尖触碰到温水水流,身体里的某项机能被唤醒,又瞥见周蕴礼眼底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才明白自己又被算计了。
“你好歹也姓周,怎么行事作风就像个流氓一样。”
谢蓁放下水杯。
“跟庭书哥一点都不一样。”
才刚升温的气氛就此破灭,降到冰点,周蕴礼也没有了心情,挂着冷笑,醋意满满,“你喜欢他那样的伪君子?”
“什么是伪君子?”
“他就是。”
但凡跟谢蓁亲密一点的男人,在周蕴礼眼里都不是好人,他自己自然也不是,梁求是小白脸,周庭书是伪君子,谢蓁真不知道下一个他又会叫什么,“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大哥。”
周蕴礼脱口而出,“他不是我大哥。”
深夜一点,喧嚣已过,除夕钟声已冷,长巷内不时还会响起鞭炮与烟花声。
几根插在雪中的烟花棒燃烧殆尽,顶端是残留的余灰。
因为有禁止烟花爆竹的条例在,当下的除夕夜早也不会像几年前那般,烟花炮竹响彻整晚。
这个时间,便归于寂寥。
周蕴礼跟谢蓁没能赶上除夕,回到泰禾院子时,人已经散席,只有秀姨在忙着善后,看到他们回来,忙迎上去,拿外套递热茶,关怀备至。
“听说京航高速上又出车祸了,你们没事吧?”
周蕴礼轻啜了一口热水,将茶杯递回去,用干净毛巾擦了手,轻摇头,“没什么事,老太太他们都睡了吗?”
“没等到你们,她老人家熬不住夜,已经睡了。”
“别吵醒他们了,”周蕴礼握着谢蓁的手,他手掌宽厚,已经被热茶和热毛巾暖热,现在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温度传递,“我跟蓁蓁也回去休息了,明早再来跟老太太赔罪。”
秀姨追上来,“你们吃东西了没有,要不要弄点什么吃?”
跟谢蓁在一起久了,连带着周蕴礼的胃口都小了很多,他倒是不饿,谢蓁侧过眸,躲开他的视线,“我不饿。”
“那好。”秀姨也不勉强,“你们快回去休息吧,天晚了,又冷。”
不管夜晚多冷,谢蓁都不会心软。
室内有暖气,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发生,谢蓁从柜子中多找了一床被褥出来扔给周蕴礼,“你睡沙发去。”
周蕴礼被砸得眼冒金星,抱着那床干净的被褥,不明所以地看向谢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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