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周蕴礼轻声慢步过去,轻拍谢蓁的肩。
她没动。
反而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周蕴礼只好弯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身,一只手穿过腿,忽然腾空将她抱起,那样的动静惊得谢蓁醒来,险些叫出声。
她眼睛睁开了,声音却在喉咙卡住。
两人同时沉默。
周蕴礼将她抱出来,用脚带上门,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用气声轻言细语地问:“怎么睡在尔恩房间了?”
谢蓁后知后觉,打了个哈欠,“我在吃宵夜,他突然过来。”
“他是不是打扰你了?”
清清浅浅,没有重量的四个字。
却像一粒微小的石子,掉到水平面上,虽然渺小,却能引起涟漪,周蕴礼的语气堪称懊恼和小心,还有歉意。
只为尔恩打扰了她吃宵夜。
谢蓁睡意全消,替小孩澄清,“没有,他看到我吃泡面,要拿自己私藏的零食给我,然后我哄他睡觉的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那样薄弱的微光下,周蕴礼弯着腰,像是平常对待尔恩时的姿态,领带没了,纽扣却严丝合缝地扣到第一颗。
清冷又淡漠地笑,咽了咽喉咙,“还饿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弄点。”
“你不是说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吗?”
这是周蕴礼以前的教训。
为的是敷衍谢蓁,不想大晚上跟她去吃宵夜而已。
周蕴礼选择性遗忘自己的过错,“记得挺清楚的。”
谢蓁眼角挂上冷意,“不敢忘。”
好几次都是她缠着他吃宵夜,结果不仅被冷眼以对,还被臭骂一顿,现在他却要主动给做给她吃。
这份好意,谢蓁可不敢要,“算了,我已经不饿了,睡了。”
她要起身,周蕴礼却抬起一只手压在沙发靠背上,挡住去路,这次语调变得卑微,“我饿了,你能做给我吃吗?”
“不能。”
她拒绝的干脆果断。
周蕴礼那话翻译过来便是——拿了他这么多钱,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
这未免太不尽人意。
前脚照顾了他的宝贝儿子,后脚又要照顾晚归的他。
关掉火。
谢蓁扶着料理台冰凉的边缘反思,周蕴礼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又是什么时候抱住她的腰的,谢蓁都浑然不觉。
直到他疲惫地将身体压下来,湿润的鼻尖有水珠滑下,头发半干,刚洗过澡,迎面而来是氤氲的热气。
他昏昏沉沉地说:“蓁蓁,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以前吗?”
他们的以前,他时常会怀念的。
回家后有谢蓁穿着围裙迎接,不顾自己浑身的油烟气味扑上去,冲进周蕴礼怀里,接着甜滋滋地伺候他。
他累得严重了,坐着休息,谢蓁便跟着黏在他身上,跨坐在他腿上,抱着脖子,静静地陪他。
有时会吻他,周蕴礼无力回应,就拍拍她的脸,撑着困倦哄她,“你亲着,我可没力气动了。”
他这么说了。
谢蓁就乖乖地抱他,亲他,用爱意将他包裹。
再到后来,他们像夫妻一样生活。
她给他放洗澡水,在外等着他泡澡,等得久了,就拿着浴巾催促地叫着:“老公老公好了没有啊?”
周蕴礼泡好,开了门缝抢过浴巾,穿好衣服出来,不冷不淡地教训她,“别乱叫。”
谢蓁也不怕他的训斥。
“怎么就不能叫老公了?”
她踮起脚,捧着周蕴礼的下巴吻他,让他拿她没有办法。
到他去书房开视频会议时,谢蓁偶尔会误闯,亦或者在客厅大喊大叫,“老公,要不要吃水果,要不要喝咖啡,加糖吗?”
那是在周蕴礼还没有创业前。
认识谢蓁的,知道她存在的,也都是曾经一起做事的证券交易员们,各个见了面都是和和气气地叫蓁蓁好。
也都知道她是周蕴礼的唯一,是未婚妻,年纪小,却知道疼人,将他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温暖。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