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现在秦家没了秦柏廷,原本打算要交到他手上的东西没了主,葬礼是表面的东西,暗地里,所有人都恨不得赶快一口吞并了这块天降的馅饼。
就连从前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都上门来想掺一脚。
秦家正处在如履薄冰的阶段,周蕴礼知道,可他能帮的有限,“麻烦您跟秦姨说一声,我先走了。”
老保姆应下,“好,路上小心,你妈妈也刚走了。”
申嘉歆还没走远。
见到周蕴礼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刻薄面孔,“别人家的事你倒是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想分一杯羹呢。”
“我今天不想跟谁吵架。”周蕴礼指使她,“你去车里等会儿,我叫蓁蓁一起走。”
“你也要回去?”
“回。”
他急着去找谢蓁,申嘉歆却跟上来两步,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他的机会,“秦漫漫不是在这儿,你还找蓁蓁干什么,听善善说你俩都睡上了?”
如果靠在一起也算睡的话,云善的确话糙理不糙。
周蕴礼讥笑着,“我没那么无耻。”
“也是。”申嘉歆停下脚步,“秦漫漫就是那么像你哥他妈妈,装得跟纯洁无暇的仙女似的,到底是什么货色,我们都清楚。你再怎么混蛋,也不会这么饥不择食。”
周蕴礼嘴角下抿,复杂幽沉,“你在骂谈姨?”
“我在说谁,你很清楚。”
他好笑道:“要不是因为你长得跟她像,你连父亲的眼都进不了,你这到底是在贬低谁?”
他的确无心跟申嘉歆起冲突。
可要是她自己非要挑起些什么,他也没必要忍着。
申嘉歆听完那话的脸色有多难看精彩,周蕴礼没研究。
谢蓁在的地方不远。
走过狭窄的小路,两旁的草到了春天堆积起来,花香很淡,被风吹散,飘飘荡荡,周蕴礼穿过去,到了视野开阔的地方。
树下那块石椅旁站着两人。
一高一低,成恪的背影完全挡住了谢蓁,他们相隔距离很近,好像在说些什么,注意力高度集中着。
这一切落进周蕴礼眼底。
他站了片刻,谢蓁才发现,面上闪过的那抹慌乱也被他捕捉到,她绕开面前的人,走到他跟前。
“能走了吗?”
“走。”
离开那里,周蕴礼声音平稳,却饱含质疑成分,“那人是谁?”
谢蓁想也没想。
“问路的。”
“这就一个院子,问哪门子的路?”
“问洗手间。”
周蕴礼正理亏着,便没再追问,垂手去牵谢蓁时,她将手放回口袋,没让他碰着。
他们走过后院,刚巧秦漫漫气喘吁吁赶过来。
“你要回去了?”
咽下一口气,她又向着谢蓁微笑打招呼,“蓁蓁。”
周蕴礼话有些冷硬,“贺敛晚上会来,我就先回去了。”
那孩子很久没见妈妈了。
这是她的理由。
谁能拒绝一个母亲见孩子的愿望,这样卑微,这样渺小。
好像拒绝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周蕴礼没有为难,他的意见征求也浮于表面,甚至没有用言语询问。
只见谢蓁沉默着。
便将这份沉默当作默认。
理所当然,形成惯性。
“好,但是晚上就要送你回来,或者你把尔恩带回来住几天?”
“不用了。”秦漫漫的适可而止又显得她是如此的慷慨,可这份慷慨又何尝不是一种无理的索取,“既然周叔叔喜欢尔恩,还是让他多留在他身边吧,我见尔恩一面就可以。”
语言是门深奥的学问。
秦漫漫这番话,潜藏的深意是谢蓁这辈子学不会的。
不出所料的。
在周蕴礼惹怒了申嘉歆后,她再看到秦漫漫,不悦上升到难以估量的层次,尤其在知道要带这个女人回泰禾院子时,那神情简直像是恶毒的巫婆。
在这条短暂的路上,申嘉歆便瞪了秦漫漫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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