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这点她没撒谎。
两月没满,谢蓁便从山里回到松江。
接到阿姨打来的电话,周蕴礼抛下最后一场会议没参加,急匆匆赶回去跟谢蓁吃饭。
阿姨也提前做好了菜,等着谢蓁来吃。
周蕴礼还没到家,谢蓁却换好衣服,装束跟以往都是不同的,连阿姨也多看了两眼,回过神来才去问:“太太,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跟朋友吃饭。”
谢蓁回来后精神气好了许多,面色红润,难得地将长发束了起来,露出细白漂亮的耳朵,耳廓被一束淡淡的灯光照着,透着柑橘色,几颗闪烁的水钻镶在上面。
那份独有的明艳被吊了起来。
她关门时特意说:“不用等我吃了,帮我跟周蕴礼说一声,麻烦您了。”
笑吟吟的状态,也是从来没有的。
她去车库开车,驶离出口时正巧与周蕴礼的车擦过,周蕴礼上楼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阿姨斟酌着:“太太说要去见朋友……今天还打扮的特别漂亮。”
“有没有说哪个朋友?”
周蕴礼强迫自己淡然坐下,却食之无味。
阿姨摇头,“不清楚。”
全组人在山里过了一个半月的苦日子,出来后身为导演,谢蓁理应带他们消遣一番。
这是跟着江君学会的江湖规矩。
何况她是第一次单干,中间遇到不少困难,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晕晕乎乎地被人扶着站稳,打着官腔说:“谢谢大伙的照顾。”
最后一杯一饮而尽后,便坐了下去,听着他们聊物价房价,再聊下一部戏的归宿。
实则离杀青还有一个月。
只不过她今天得到消息,之前电影拿到了发行权,就等着排片问题解决,桩桩件件都是好事。
也正是这些事,抹平了周蕴礼和他那些污糟事的影响力。
聚会散后,谢蓁静坐了会儿,喝了两杯冷水恢复些思绪,接着又赴下一场约,不同于第一场的轻松欢快,第二场是故人之约。
成恪一直是精细的人,约的地方也安静私密。
来之前谢蓁洋酒喝了许多,实在喝不下清酒,其实她身上的酒味就够明显了,成恪温吞水的性格,从不逼迫,从不强求,他将餐前汤推到谢蓁面前。
虽然不苟言笑,可肢体语言却是温柔的。
“怎么喝这么多酒?”
谢蓁撑着胳膊肘,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随意许多,“你找我,什么事情?”
“怎么,看不出来吗?”
成恪是有点口音的,却不难听,他吃下一口刺身,皱了下眉,“这家不太好吃。”
谢蓁可没心情品味什么生鱼片。
她等着成恪道出目的,他倒也不是个不干脆的人,放下筷子便一字一句道:“我离婚了。”
垂着的眼睫没再眨动,谢蓁一言不发,过了两三秒又开口:“可我结婚了。”
“我知道。”
成恪佩戴的那条领带花色很是单一,晃在谢蓁眼下,她六分醉,循着那条领带,好像看到了当年她走投无路,坐在赌桌的位置上,一心想要输钱。
成恪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绝不是一束照进她灰暗人生的光,从来也没有人是她的光。
她想要输钱,却赢钱。
他想赢,却满盘皆输,但如果要他回忆,那晚的谢蓁一定是一触即碎的水晶碎片,是全场最好欺负的对象。
可就是被她的外表迷惑,才会掉以轻心。
成恪的笑容一丝丝收敛,“我见过小周总了,他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他知道……他的存在吗?”
“不知道。”
“你不怕他知道吗?”
谢蓁抬眼,冷冷的,“难道你会告诉他吗?”
“不会。”
她抛却了冷然的脸,甜滋滋地笑,“谢谢你了。”
成恪摇摇头,“你又嫁给他是为什么,你还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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