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我也想是我,如果我知道,也会帮你。”
那都是如果的事情了。
谢蓁不听这些,既然不是周蕴礼,他们也没必要多说了,“你下车。”
周蕴礼默默不语。
他多想承认,那就是他,是他帮她还的钱,他再卑劣一点,就能借机用钱牵扯住谢蓁。
可这些事,他做不出来了,每一件会让谢蓁伤心的事,他都不想做了。
他的眼神谢蓁看不懂。
“你还想说什么?”
周蕴礼不语,他没什么想说的,无非想多看两眼,多留两分钟,谢蓁却没工夫跟他来眉目传情这一套,她下车绕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拽着周蕴礼的手腕便要将人往外拖。
以她的力气,就算双手使力,也挪不动周蕴礼丝毫。
谢蓁累得直喘气,周蕴礼手腕被她扯得磨红了皮肤,这份僵持到底是伤人伤己。
周蕴礼忽然抬起手腕,想要下车。
谢蓁手跟着松开,周蕴礼袖口下垂,磨红的皮肤下还有一块赫然的刀疤,很醒目,伤口不算太深,但既然留了疤,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有一段残缺的记忆突然进入脑中。
谢蓁站在车门外,没有让开,周蕴礼无措地扯了下袖口,盖住那里,平常他是会戴一块表盖住的,刚才下来得急,这才忘了。
“我没想惹你生气。”
周蕴礼欲言又止,一声叹息留在喉咙,“见你一面不容易,我不想连五分钟都不到。”
从坐进来开始他就在计算时间,在这台车里的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珍贵,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
谢蓁还是有些怔然,“你手上是自己划的?”
撒谎不算是周蕴礼的强项,但他也不会把谎言说得太拙劣,“不小心划到的,我没自残过,不会让你自责的,放心。”
他这么说。
分明就足够让人多想。
谢蓁没去打听过那天她走后周蕴礼一个人怎么在家里缓过神来,还是真的如那个小护士所说,他是被邻居发现,这才送到医院。
那份无助的痛苦,大约只有他一个人懂。
“你现在离开周家,可以好好生活了,不用再做这些事。”
这些事是哪些?
是为她跟身边人翻脸,还是伤害自己的身体,又或者卑微地说上一句“见你一面不容易”。
谢蓁让开路,让周蕴礼下车,外面的温度要冷许多,离谢蓁越远就会越冷,他看着她,清楚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如果你知道是谁帮你还的钱,你会怎么办?”
谢蓁想都没想,“不是说过了吗?一样的还钱。”
“仅此而已吗?”
“嗯。”
周蕴礼有微微的宽慰,可这宽慰之下,仍然有挥之不去的恐慌,所以才会重复确认。
只因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偷偷还了那笔钱,又做好事不留名。
“蓁蓁,你可别骗我。”
他怕极了,只因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成恪的所作所为,他是谢蓁身边固定的暧昧对象,受申嘉歆的青睐,他们的关系在圈子里传播很广。
似乎只差那临门一脚。
这笔钱,这笔账,仿佛就是那一脚。
周蕴礼的神情哀哀切切,好似一不小心弄丢了自己最爱的玩偶,事后在某一天,发现那只玩偶竟然被别人捡走,当成宝,小心呵护着。
他想要要回来。
可玩偶早已不属于他了。
懊悔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变得偏执,“要是连你也骗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蓁眼神微有触动,想起那天被绑在房间,周蕴礼在楼下,卸了别人的手指,他真的离疯子只差一步之遥。
“你这是威胁的话术。”
周蕴礼摇头,“我不会威胁你的。”
他话没说完,谢蓁自我延续出了下一句,不会威胁她,却会威胁别人。
像那个断指的男人一样,碰一下都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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