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蕴礼小时候爬树,下不来,喊来太太,想要她抱下去,谁知道太太压根不管,就那样放着他抱在树上暴晒了几个小时,被救下来的时候,差点就没命了。”
谢蓁低着头,有些不敢去想周蕴礼被抛弃在树上顶着烈阳,命悬一线的样子。
真有这样的母亲吗?
是有的。
在他们来之前,秀姨便准备好了看护房。
她是准备在老太太房内搭个床将就的。
看护房是特别为周蕴礼准备,床有些小,还是单人床,为此秀姨内疚了好一阵,却说什么都不让谢蓁单独去酒店住,拉着她的手,就差声泪俱下了。
“这房间是简陋了些,床也小,可你们是夫妻,挤一挤过一夜,明天我再问问有没有大些的。”
谢蓁很想拒绝。
“拒绝”二字都快溢出了眼睛。
周蕴礼也看出她的不愿,可他们都不想让老人家伤心,这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房间不仅简陋,而且阴冷。
附近住的都是来看护的病人家属,房间隔音又差,才躺下便有不停开关门的声音传来。
那床太小。
两人睡,只能挤着,周蕴礼没有过去,而是坐在椅子上,谢蓁坐在床头,只脱了外套,毛衣还都套在身上,一簇微弱凄白的光照亮这里。
她望着周蕴礼,“你不睡吗?”
“我坐这儿将就一晚就好了。”
不想让她膈应,周蕴礼只能如此,这样一来,谢蓁更难以安心入睡,可一整天的折腾,她的确累得睁不开眼睛,“要不我偷偷去酒店?”
“我不会过去的。”
周蕴礼诚恳保证,“你安心睡。”
谢蓁有口气想叹,“……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状况太过僵硬,她悔恨至极,早知就应该让秦漫漫送衣服过来。
周蕴礼坐在小椅子上,那把陈旧的椅子,跟他的相貌和着装都不符合。
分开后。
他更加不食烟火,浑身都是疏冷气质。
这样的人,走到人多的地方都过于突出,何况是今晚身处这间小屋子。
谢蓁没再相劝。
她半躺下,床很小,她还是留了一半位置,自己侧身睡在一旁,空位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睡下。
干坐着是睡不着的,
这房间暖气断断续续,又冷,周蕴礼疲惫困乏,嗓喉灼热,很不忍地出声。
谢蓁睡眠很浅,她跟周蕴礼这一路都累极了。
沾床就能睡着,像是在梦里听到有人叫“蓁蓁”,她昂了昂下巴看去,周蕴礼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问:“我躺半小时,可以吗?”
就算听了申嘉歆的忠告。
这一刻谢蓁还是不禁的可怜他。
她点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里很快塌陷下去。
周蕴礼身长腿长,睡得很局促。
他好似很冷。
睡着睡着便挤过来,抱住了谢蓁的腰,她身体柔软又娇小,周蕴礼却一心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她竟然没有排斥,反而圈过胳膊,抱住了他。
这一晚他们不是仇人,不是有过爱恨情仇的怨侣。
只是两个漂泊万里,却还在不断贴近的心。
周蕴礼累得有些迷糊,下巴蹭到谢蓁的后颈,姿态变换来去,成了他在抱着她,鼻尖蹭着她的头发,呢喃着:“蓁蓁……你头发好香。”
他有多想念她。
大概只有自己才明白。
想念她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上瘾的触感让他不愿松手。
谢蓁困感加重,没有推开他,周蕴礼也很尊重她,不止现在,以前也是如此,只要他说只是抱着,就绝不多做别的。
这份信任。
原来她早早就给予了他。
那张小床很狭窄,却能够容纳他们,相比起双人床的疏离,这里更能递进感情。
三个小时,谢蓁睡得就很饱,她浑身都被暖意包裹,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是被周蕴礼的体温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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