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但愿如此。
孟诀在心里祈祷。
冲到房门口,那扇门并没上锁,还留着一条缝,孟诀想也没想冲了进去,里面的状况比他所想的要好许多,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被砸坏。
如果一定有一件东西是碎掉的。
那大概是周蕴礼的心。
场景是完好无缺的,孟诀和云善却还是顿在门口,流露出的诧异惶惑,他们的出现,足以将周蕴礼的无助推至峰顶,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指缝中渗出湿润的红色。
被划破了。
谢蓁亲手划的。
她还举着匕首,刀刃上有血色,正以缓速流动着,而成恪,满脸伤痕,站在一旁。
“伤口再深一些颈动脉就会被切开了。”
这是医生的原话,像针一样,萦绕在孟诀耳畔,他办好一切手续,将周蕴礼托付给云善,谢蓁就坐在她身旁,面如死灰,像是要接受审判一般。
孟诀冰冰冷冷的看过谢蓁,又定格回云善脸上,“善善,这里你先照看一下,我要回去一趟。”
他周身的沉静像杀气。
让云善都恐惧,“他没事吧?”
“暂时没什么事。”孟诀余光扫下,“如果再来一刀,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了。”
这话讽刺意味很足。
云善都听了出来,她咬咬唇,替谢蓁说话,“你这是什么话,蓁蓁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周蕴礼动手,她也不会这样。”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孟诀感到心累、心寒、也替周蕴礼感到了心死,“我只知道,今天声哥差点就还了这条命了,如果还了,蓁蓁是不是能不计前嫌了?”
谢蓁没什么表情。
静静坐着,面向别处,连孟诀是什么表情都不去看。
云善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想要说话,又被她摁下,孟诀有点无声无息的悲痛,这俩人都是他的挚友。
闹到今天你死我活的局面,他是最不忍看到的,当初谢蓁坠楼后是怎样的奄奄一息。
今天周蕴礼躺在里面,被谢蓁一刀划开脖子,又是怎样的命悬一线,他都是目睹者。
他们谁受伤,他都伤感不已,这样想着,又望着谢蓁无波无澜的冰冷面孔,她是什么时候变得像块石头一样冷硬的?
“蓁蓁,我不知道你们今天都说了什么让你想要声哥的命,但是算起来,这么几次,他该还你的都还了。”孟诀沉着下一口气,云善惊恐万分,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拼命拽着他的衣角,想要他打住。
可话到了这儿,哪里还能收的回去?
“他今天为了你,把一个男人该丢的面子尊严都丢得干干净净了,不到天明儿,周家那帮子人都会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今天又被你一刀划进了医院。他本来就不受待见,接下来的日子,如你所愿,不会太好过。”
孟诀用力闭上眼睛,喉咙烧灼着哽咽起来,“你还有什么怨,下次找我来报,我替他受着。”
云善脸色倏然变了,吼他:“你跟着一起疯了?说什么呢?!”
孟诀不听,忍到极限,一脚踹在那排座椅上,激发出铁与铁之间碰撞的声音,几个小护士跑过来,一脸慌乱。
孟诀推开她们,冲了出去。
空气凝固又清冷。
喧嚣过后的风平浪静只有压抑,等小护士们都走了,云善才敢长舒一口气,她回过了神,去看谢蓁。
她侧着脸,面容隐匿在昏暗中,却有一滴一滴的泪珠子在掉,触目惊心。
孟诀说那番话时,谢蓁分明没有波动。
云善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抱住她伶仃的身体,她身上很冷,没有什么温度,“蓁蓁……”
谢蓁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眼泪浸透了那块,哭腔浓重,泪腺骤然塌陷下去,“……我没有,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云善替她觉得委屈,眼泪也被引出来,哭得比她还厉害,“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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