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可他不该在这样的时节中醒来。
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没有问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问秦漫漫的结局,他只问:“为什么不是冬天?”
孟诀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问的愣住,一时答不上来,“……你睡了四五个月,就要入夏了,怎么会是冬天?”
孟诀很难形容周蕴礼听后的表情。
就好像——他后悔醒来。
对此,孟诀装作看不见,微笑着,难掩对他醒来的高兴,“既然醒了就是好事,过些天,我带您回沪上。”
心灵感应这个东西很奇妙,周蕴礼没办法忘记在梦中的心碎感,他没有答应孟诀,而是迟缓地伸出僵硬手指,“把手机给我一下。”
孟诀没有给,“你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嘴上这么说,他内心却太害怕周蕴礼问起谢蓁,如果周蕴礼知道,谢蓁无视他的生死,他该多伤心?
孟诀无法估量。
周蕴礼没有问,坚持着:“手机。”
孟诀又一次输给周蕴礼的执拗,他以为他是要给谢蓁打电话,在递出手机时,动了手脚,将她的电话隐藏。
长久的睡眠让身体麻木又僵硬,周蕴礼指尖活动了好几下才能不抽搐地在屏幕上敲下拼音。
那些东西组成了什么落在搜索框里,孟诀并不知道。
为了印证那个梦境,周蕴礼翻阅了近期所有的国际新闻,从大到小,没有一桩放过的,可没有,没有任何有关雪山的消息。
删除搜索记录,周蕴礼将手机还回去。
孟诀没有当着他的面查看,而是坦荡地收起来,周蕴礼这才正常跟他对话,“这阵子,辛苦你了。”
他话速很慢,舌尖都还无法正常活动。
“应该的,你先休息,贺敛他们晚上会来,”孟诀吞吞吐吐了下,“……周家那边,我没有通知。”
“不用通知。”
“……别人,我也没有通知。”
“你怎么会这样想?”
孟诀强忍住喉咙的哽咽酸痛,低着头,眼前一片白色的床单模模糊糊,“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担心你的。”
只是不包括周蕴礼爱着的那人。
周蕴礼笼统地笑了声,“是吗?”
孟诀极快整理心情,“那天发生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记得。”
“是秦漫漫买凶杀人?”
“我胸口那一刀,是她的人捅的。”周蕴礼无奈地摇头,当晚的状况过于混乱,他至今铭记,“我还了手,但是他带着刀,中刀之后那人就跑了,我当时还有意识,跑回去捡手机报警,又被人从后打到了头。”
头上的伤,才是致使他昏迷不醒的关键。
“不是撞到墙上吗?伤你的是同一个人?”
“不是。”
周蕴礼还有记忆,“他们说话声音不一样。”
“怎么会?”
这下连孟诀也陷入了迷雾,在此之前,他们都认定秦漫漫是买凶杀人的那个,她的确也做了,可另外一人,会是谁派去的?
昏迷这么久初醒,周蕴礼的意识奇异地还保持着清醒,“第二个人的背后主谋,应该和当年害死大哥的是同一个人。”
关于周望的死亡,孟诀知道的很模糊。
那是周康的风流韵事,情史中的一桩,他不想被人知道,但周望是个活生生的人,想要藏的像没存在过,太难了。
周望出意外那一年,孟诀听到过些许风声,旧事重提,还有关周蕴礼的伤。
他睁大眼睛,惊愕难除,预感自己又要跑一趟看守所,见一见秦漫漫了。

周蕴礼坚持不要守夜。
孟诀被他赶走,走时心绪不宁,“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他拿了新手机给周蕴礼,电话卡还是之前那张,一切好似都还能回到从前。
病房内有一台从没打开过的电视。
入夜,周蕴礼破天荒地下床,扶着墙,活动双腿,走两步会腿软,膝盖生疼,他努力忍耐,伸手将电视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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