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周蕴礼扯动了针管线,自卑促使他连完整的手都要藏起来,敛眸,什么都不答。
成恪起身走向他,现在他和他比起来,有九成胜算,“你之前是不是一直跟着蓁蓁?”
周蕴礼望向半扇窗,“出去。”
“你不用不承认,我看见了,单暖也看见了。”
知道他活着的人越多,情况越糟糕,对他不好,对孟诀也不好,对谢蓁……更不好,想到此,周蕴礼闷得心口滞疼,他想伸手去按护士铃,又想到手指的残缺,就算去拔右手的针活动,都要用到左手。
真是可笑。
他不禁想笑,眼底翻涌着自嘲色彩。
成恪看到他在笑,心里忽然没底,“你笑什么?”
周蕴礼看向他,他的相貌与之前相比更加病态,瞳孔黑白分明,有着某种兽类死到临头前的孤独,成恪被看得发怵,“……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他是不会回答他的。
明白这点,成恪开始了自言自语,“不管是怎么回事,你这样都不可能再回到蓁蓁身边了,她现在值得更好的,你不要因为这点伤,就去她面前装惨。”
跟一个哑巴说话是需要强大的精神消耗的。
成恪却豁出去了,“听说孟诀又回了周家,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也背叛你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用也。
或许潜意识里,他们都认为,谢蓁还是周蕴礼的?
“如果你需要……”
“不需要。”周蕴礼凝望着成恪。
他的眼睛很像深渊,被他盯着看久了,很容易恍惚,“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点倒是让成恪吃惊,“希望你不要食言。”
“你可以出去了吗?”
他竟然用询问的口吻。
这不该是他该说出来的问句,人受了伤,吃了点苦,果然是会大变,成恪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来的有多冒昧,也有多慌乱,正是因为没有信心,才会这样跑过来,说这么一番无厘头的话。
他颔首,还算有礼貌地退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听到门外他离开的脚步声。
周蕴礼才试探地将手拿出来,他在枕头下摸索着自己的手套,戴上后叫来了护士帮他拔针。
孟诀安排照顾他的护士都熟悉他,知道他身体非常差,心肺都有问题,心理也有疾病,却又不爱看病,相貌却是病人里难得俊朗的,可见底子有多好,对护士医生也都很有礼貌。
他大多时候是一个人。
但他有爱人,是一次他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一枚戒指,她们才知道的。
谢蓁提起要养乐崽。
云善没敢耽误,约了时间去拿猫,刚巧孟诀从周康那儿回来,顺道送她,她将航空箱放在后座,自己坐在一旁,现在连副驾驶都懒得去坐。
看着孟诀的侧影便来气,却仍要问起,“周蕴礼怎么样了?”
孟诀淡淡然的,“前些天进了次医院,现在在家养着。”
“他打算一直这样吗?”
“善善,这些事你还是不要多问,只会给自己添堵。”
他本是为她考虑。
云善以往都不爱打听,可他们之间缺少的恰好就是沟通。
云善冷笑一声,隔着箱子缝隙去摸小猫的脑袋,“在舅舅那儿怎么样?”
“还行。”
大叛徒。
她在心里咒骂他,“你不是要帮周蕴礼出气,让秦漫漫死刑吗?怎么也没有动静了。”
“庭审之间隔着时间,不是我说让她死就能死的。”
孟诀竭力在回答她一些无理取闹的问题,一边焦心,一边伴随着淡淡的愉悦,云善好歹也会关心他了。
放在座位之间夹层的手机突然亮起。
云善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楚,是个英文名字的女人,孟诀伸手去关掉,“怎么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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