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地上的人趁他们不注意,一溜烟跑走。
谁都没有去追。
谢蓁住在这里,听楼下的老人说过,最近有个神志不清的男人,专门半夜出来调戏小姑娘,想必就是这人,这次挨了打,应该会老实些。
倒是周蕴礼,在不断的退后中,也想走掉。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在我家附近?”
在他转身的瞬间,谢蓁上前一步,问出声。
这等于揭露了周蕴礼那些不敢表现的情深,他看着自己的影子,“不小心走到这儿。”
“然后不小心看到我,不小心抓到了个尾随男人,又不小心动了手?”
谢蓁是个聪明姑娘。
从小到大都聪明。
周蕴礼说不过她,毕竟他的确没道理,“以后不会了……”
“你到底跟了我多久?”
“没……没多久。”
谢蓁脚步声很轻,无声无息间便走到了周蕴礼身后,绕过去,直视他的脸庞和眼睛,“没多久是多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跟刚才那个人没什么区别。”
周蕴礼被深深刺痛。
在谢蓁面前,他总是脆弱的,只因为太在意她的看法。
她现在是怎么看他的?
他没了锦衣玉食,也没了那些取之不竭的资产,虽然还没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可单是他这个样子,就足够低微的吧。
周蕴礼侧过身,想走。
谢蓁又挡住他的去路,“你要是不说,我就报警了。”
他不听,还要走,谢蓁又拽住他的袖口,像上次一样,“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故意来跟着我的吧?”
“……没。”
这是撒谎。
谢蓁笃定的眼神,让周蕴礼闪躲开来,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很自卑。
可在谢蓁看来,他除了变穷外,没什么可自卑的,再说了,如果他回去重新经营博易,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又不回答,成了十足的哑巴。
谢蓁帮他回答,月色融在她的瞳底,像一片清透湖泊。
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下,那袋东西放在他们中间。
这个障碍,令周蕴礼有些安全感。
谢蓁递来一罐冰啤酒,周蕴礼别扭地用右手去接,他来的匆忙,只戴了左手一只手套。
易拉罐瓶身外有些冰水珠滑下。
湿润了他的手掌。
他放在一旁,没开。
谢蓁打开,那气冒出来,“砰”的一声,她很喜欢那气味,仰头喝了一大口,咕咚咕咚咽下,“你怎么不喝?”
周蕴礼摇头,他话变得比以前还少。
“你怎么从雪山出来的?”
“救援队。”
雪崩之后志愿者点名,救援队队长没找到他,才急忙带人到后山附近找,比成恪晚一点解救出来,也算是从死神手里将他抢了回来。
谢蓁用手指轻点着易拉罐身,发出清脆的声响频率,“难怪,回国之后,我每天都要看刷新的幸存者名单,怎么都找不到你的名字,我还在想,要去哪里给你上香。”
“那天在停车场,你就在车里吧?”
“蓁蓁……”
风划过手指,吹得水珠都冷,在指尖更凉,周遭的树影草丛在秋叶里略显孤寂,衬得周蕴礼的侧颜也一样的单薄孤冷,“你现在过得,很好。”
所以他配不上她美好的生活。
连走近她的时候。
他都要自问,他有这个资格吗?
一个废物而已,还在妄想什么,就连健全富有的时候她都厌恶他,更别说现在,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谢蓁转过脸,看他,眼神中充满迷茫,“所以为什么出来了不见我?”
他没有回答。
“你不会是想让我一辈子自责,让我忘不掉你吧?”
“不是。”
原来在她眼里,他这样卑鄙。
“你差点就做到了。”
是谢蓁的声音,她说完,又灌了口酒,喉咙滑动,“真的,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记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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