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睡前躺在身边的谢蓁也不见了。
这跟无数次梦醒后的场景重叠。
但这次,不该是梦。
周蕴礼打开门冲出去,没走几步,在餐厅那张小小的餐桌上看到谢蓁,她趴在餐桌上,睡颜恬静,睫毛浓密卷翘,光影是陪衬,她稍一动,发丝滑到脸上,兴许是很痒,她又吸了吸鼻尖。
一举一动,都是她。
四周还笼罩着像是米香,像是错觉一般。
周蕴礼没吵醒她,循着香气走进厨房,看到那口小奶锅里的米粥,顿时有些没出息的鼻酸。
手撑在台面上,缓了好一会儿。
谢蓁也在餐厅看了好一会儿,“你不吃吗?马上就冷了。”
“嗯。”周蕴礼藏匿酸楚,“马上就吃。”
在手术台上,在雪山里,他曾有很多次的如梦似幻地想起被他毁掉的那段时光,他生病了有谢蓁照顾,喝醉了有谢蓁煮醒酒汤,她永远替他备着药物,她是他人生中的不可或缺。
这是他曾坚信的事情。
可真当失去了,真当他要亲眼看着她爱上别人了,他是束手无策的。
今时今日,周蕴礼没想过,失而复得变成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事。
谢蓁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手指,跟着泛起酸楚,“你这是干什么呀,像没喝过粥一样。”
周蕴礼笑着点头,“以为再也尝不到了。”
“这不是尝到了吗?”
这比睡一觉的意义更大,比那些药物还要神奇,胃里变暖,痛感也消失了大半,身体也变舒展。
有那么一刻的冲动。
周蕴礼很想在这里吻她,好在忍住了,到了卧室才吻上去。
谢蓁及时推开他,想要把话说清楚。
“我上次说的,不是要先斩后奏的意思,我以为你明白的。”
“是我的不对,我太自以为是了。”
周蕴礼躺下来,用蜷缩的姿态抱着她,想把她的灵魂都困在身边,她被他的眷恋牵动着,无关乎上次,而是想明明白白地问:“如果我真的要替申姨求情,你会答应吗?”
这次还没有怎么样,总不能算先斩后奏。
周蕴礼在谢蓁的肩膀上点头,顺带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肩带,亲吻肩头,“答应,你要什么都答应。”
他真这么说了,谢蓁又没有那么高兴,“周蕴礼,你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
“原则是什么,能吃吗?”他凑近,咬她的脖颈,“能睡吗?”
见过血的兽类很难再吃得下素食,周蕴礼也是如此,可谢蓁心事重重,她不想做一个欺骗他的女人,更不想在身世这件事上欺骗他。
谢蓁没理会他暗示性的话,变得更加严肃,“如果申姨做了更过分的事呢?”
“无所谓。”
“如果是很严重的事呢?”
“都无所谓。”
说话的工夫,周蕴礼的手探到谢蓁脊背,身体不理智,思绪还清晰,“就算她十恶不赦,起码把你送到我身边了,这就够了。”
“是有关你身世的,这样也无所谓吗?”
光影下。
周蕴礼就是堂堂正正的周家子弟,这点毋庸置疑,只因他对儿时的印象深刻,也从不存在走丢或走失的记忆。
三五岁前他登记的大名还叫学谦。
是申嘉歆赐的名,寓意要他学习谦虚,做事绝不出风头,绝不招摇。
后来跟周家一名远亲大伯撞了名,闹了笑话。老太太一顿呵斥申嘉歆没文化后,特地给改了名。
可改过来的名字,依旧有要他蛰伏隐忍之意。
谁让周家人人都知,他母亲是第三者,哥哥与他同一天出生,这些因素便注定了,他这辈子都是要被压上一头的。
若不是长大后周庭书内敛沉闷,不善经商,周蕴礼到今天,怕是还没有出头之日。
他儿时除了对周望的记忆,便是在周家的遭遇——
但凡是好吃好玩的,必然是要挨着周庭书先选,他挑过了才轮到周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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