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真正见到瘦成纸片人的谢蓁时,申嘉歆连形象都没能顾上,抱着她便哭泣。
为了让她振作,什么办法都试了,为此掏心掏肺,尽心尽力,不惜找来江君带着谢蓁工作,每天都在谢蓁耳边咒骂周蕴礼。
不管申嘉歆对别人如何,谢蓁都没办法说她是坏人。
她于谢蓁而言,是母亲,是恩人,是在低谷时期的那只手。
十指捋过发根,贴着头皮,谢蓁将头埋下去,双手扶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担心不已。
总算等到他们出来。
谢蓁忙站起来,申嘉歆凝重的面色,轻声道:“我去车里等你。”
见他们表情如此,谢蓁的希望一点点坠入谷底,“好。”
申嘉歆走在前。
等走远一些了,谢蓁便迫不及待地问:“聊得怎么样?”
孟诀实话实说,“蓁蓁,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我就是没办法相信她。”
“……这是什么意思?”
在申嘉歆的叙述里,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塑造了一个被继子威胁而不得不献身的受害者角色,她的故事是自己长期被周望压迫,每天都想要逃脱他的掌控,在拼心机方面,她也拼不过他。
所以周望的死,她设计不了。
她的故事太生动,如果倾听者是谢蓁,她一定会被迷惑,从而对申嘉歆深信不疑。
可孟诀不会,他不相信周望会费尽心思地制造一起自己的意外死亡事故,何况如果是自己的设计,他应该在死前便将那间密室里的东西都销毁才对。
在孟诀的分析里,要么是申嘉歆在撒谎,要么是周望的设计出现了漏洞。
跟申嘉歆的谈话录了音。
孟诀带着那条录音去找周蕴礼,从开始到结束,原原本本地放给他听。
听到申嘉歆用演绎的哭声说自己是被胁迫,周蕴礼眉头开始出现褶皱,听得越多,他眉心蹙得越紧,到听完,都没能舒展开,也没有发表看法。
“怎么样?”
孟诀收回手机,“她说的可信吗?”
“不可信。”
连孟诀都没有那么快否认申嘉歆的言论,周蕴礼却想都没想就给否了,他没有说理由,反而问:“蓁蓁是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
孟诀知道这件事办下去,一定会得罪的就是谢蓁,“她很担心申嘉歆,要我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了。但如果申嘉歆说的是真的,她还真没什么罪。”
“她就是擅长把自己摘干净。”
“你怎么看?”
毕竟这里的人,唯有周蕴礼跟周望接触的时间最多,孟诀的看法,完全是客观的,反倒是周蕴礼,更主观一些,“周望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也不像要看心理医师的人。”
“你们滑翔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周蕴礼眼神微顿,那大概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一天,极端的时候,甚至暗自许愿,将那一天的记忆从生命中抹去。
那天气温适宜,风吹的柔软。
周望开车。
载着他前去滑翔俱乐部,带他见金牌教练,见新手教练。
教练夸赞周望,知道他生意惨淡,还会给他拉客了。
周望一本正经地揽过周蕴礼的肩膀,“这是我弟弟,第一次玩,您可以好好照顾。”
教练很快叫来人,也跟着介绍,“这是阿远,我们这儿新来的,但是别看他年纪小,本事可不小,还拿过竞技赛的奖牌呢。”
“是吗,那我弟可就托付给他了。”
周望一拍周蕴礼的肩膀,“蕴礼,去,玩过这个,保证你不会再怕高。”
周蕴礼腼腆地跨出去一步。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一天,会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
穿上专业滑翔防护服,被教练扣在安全带上,等待风速,到这里一切还都正常,可那天下午的风却迟迟不来,连风筝都放不出去,导致他们只能原地停顿休整。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