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周望早已对这个项目熟悉,没有一分一毫的怯意,他安慰周蕴礼,“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过去,没什么可怕的。”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能不怕。
他是连儿童跳楼机都害怕的人,可面对自己最信任的大哥,露出的往往是最脆弱和真诚的那面。
“大哥,我可能天生就没这方面的天赋。”
“那就克服恐惧。”
周望还记得他玩滑翔伞的原因,“克服了恐惧,不就能跟你的小未婚妻一起去玩了吗?”
周蕴礼嘴硬着,“我又不是为了她。”
“别装了。”
这么多人里,唯有周望能将他一眼看穿,“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有多喜欢呢,余光里全是她,所以才能一眼看出她没能在游乐场玩尽兴的失落,才会为此来克服恐高。
周蕴礼没有对周望承认自己喜欢谢蓁,眼神中却透露出那个年纪不该有的坚毅,告诉他,“等她毕业了,我就想跟她结婚,大哥,到时候你也来吧。”
秋风瑟瑟,吹散了什么,又卷带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耳边变得嗡鸣,那时周望说了什么?
周蕴礼声音模模糊糊,忆起他失落地垂眸,然后说:“小周,我不能去。”
周望不能出现在周家任何公开场合,这点谁都没有办法。
回顾那天,细节上都是感性的东西。
听起来,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孟诀问到重点上,“他为什么突然提出换教练?”
“看我太害怕了吧。”
周蕴礼当时并没有想到是教练的问题,“第二次试飞滑翔前,他主动提出来的,那两个教练还愣了下,我上次回佛德时,问那个老教练,他虽然推脱着说,但也听得出,周望当时应该知道。”
“这样说起来,跟申嘉歆的话倒是有点像。”
孟诀弹了弹烟灰思考,“可这么看来,周望刚开始想害死的人是你,他为什么要害你?为什么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自己主动去死?”
“他不会害我的。”
也许这其中还有许多谜团未结。
周蕴礼却始终相信,周望不会害他,“他生活的是有些压抑,我们同为私生子,他却不能回周家,但我觉得他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害人,更不会因此去死。”
周望在周蕴礼眼里永远是思想境界最高的那个人。
如果说真的是他主动去赴死,那一定是他突然想通了什么。
孟诀站起来,走到窗边,扶着窗台,认真思考,烟丝被风吹走,冬风寒冷,没多久便冻红了他的手指关节。
这一茬他是想不通了,转而问起周蕴礼,“对申嘉歆,你想怎么处理?”
在这一点上。
周蕴礼早有决策,“坐牢。”
“像秦漫漫那样?”
“她总在蓁蓁耳边说三道四。”
这才是他的理由。
孟诀拿他没办法,“让她坐牢了,蓁蓁那边怎么说?”
“就说是法律裁定,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也是事实,毕竟谁都没办法蔑视法律。
孟诀一下下地拍着窗台,“那我们也要找到他跟周望的死有关的证据,不然没办法让她坐牢。”
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他满头雾水。
周蕴礼却冷漠平静,“还有一条罪,也能让她坐牢。”
这是报复,是对申嘉歆长久以来的虐待行径的一种报复,孟诀被周蕴礼周身的压迫气息给灼伤到,“……什么罪?”
他淡然,“换子罪。”

房门隔音差。
他们说的,谢蓁都听进了耳朵里,她捏着门把手,没勇气压下,在听到周蕴礼要用身世的罪责整治申嘉歆时,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原来他们,从来没打算放过她。
自己那么久的努力,是徒劳,是无用功。
一不小心,拇指指腹贴上去,解开了锁。
听到有人开门,周蕴礼跟孟诀不约而同,一起止住没谈完的话题。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