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没听他说完。
周康便将电话打给了孟诀。
那边没接。
他猛地摔下手机,猛咳几声,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相当于申嘉歆出轨周望。
双重打击下心脏开始绞痛。
秘书不敢多言,可有些话总要说清楚,“孟师哥说没脸再见您,前天交上辞呈,已经走了。”
“他倒是撇得干净,叫我怎么跟董事会的人交代?”
他们非要将他扒皮抽骨,喝干净了血不可。
“孟诀人呢,辞职之后去了哪儿?”
他总不可能一身轻没有工作灰溜溜地回去做云家的上门女婿。
孟诀从来都不是这样安于现状的人。
关于这部分,秘书就更不敢说,“……您还记得他之前在的博易吗?他回那里去了。”
他从来就没有跟周康齐心过。
这段时间,根本是在做戏。
可到这一刻,周康还是相信他的,不惜再次打过电话去问,想要招他回来,可孟诀不傻,他现在回去,无疑就是做替罪羔羊的。
这事办砸了。
周康必须要一个背锅的。
如果找不回孟诀,他自己就要成为千古罪人。

孟诀的电话周康再也打不通,他找到周婉要她联系孟诀,周婉的回复更加官方:“他说他最近在忙,我也联系不上。”
就连云善都找不到人。
他销声匿迹,没有踪影。
周家一片凄凉,周康到了公司仍要被无数人谴责,他的地位被动摇,能岌岌可危地处在现在的位置上不下来,倒要归功于谈家的支持。
可谈家支持他,也是因为周庭书而已。
三天过去。
周康头发白了大半,人跟着憔悴又苍老,连申嘉歆的事都顾不上,每天都在忙着向人低头哈腰道歉。
却没忘了私下派人去查是谁在背后坏了他的事。
很快查到苏家。
他们之间没有渊源,而苏氏拿到那块地后又迅速转手,显然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调查出来。
周康那里的情况每天都有人汇报给孟诀。
他是怎么挨个跟董事会那群人道歉,又是怎么愁到头发变白的,孟诀都听得绘声绘色,一般这时,他就将手机的扩音打开,跟周蕴礼一起听。
周蕴礼却始终神色淡淡,波澜不惊。
孟诀挂了电话,带着点笑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
“坏了他一桩大生意,不痛快吗?”
周蕴礼好似并不关心。
年初十,风雪停了几天。
航班正常运营。
孟诀跟周蕴礼一起乘机回松江,回到博易大楼,那是年前孟诀新搬的楼,从里到外,都是复盘在佛德时的样子。
找回来的也都是博易从前的老人,周蕴礼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如同诈尸。
在此之前。
孟诀没打过招呼,也是谨防有人泄露消息。
周蕴礼还活着。
这对多数人来说,是好消息。
当晚便正大光明地约上了贺敛一起聚餐,他们没有想过遮掩,消息会传到周康耳边,一点都不意外,也早就想到了应对措施。
周蕴礼很快便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中。
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办公大楼空无一人,盏盏明灯熄灭时,周蕴礼眼中一寸寸空茫起来,心头也在变空,恢复职权第三天,他仍然有些茫然,像做了一场梦,偶尔抬起左手才知道,这不是梦。
这些天也有人私下讨论他短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
有时说是被机器砸断,有时是出车祸,最贴切的则是英雄救美。
刚出事那会儿,被讨论手指是他的禁忌,如今却觉得有趣。
走出大楼,开车回家。
住处也搬了更昂贵的地段,四十五层,夜景璀璨,落地窗映着城市的辉煌,可一个人看时,总是寂寞的。
从没有一次,周蕴礼如此期盼着麻烦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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