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天色渐晚,成恪很早便等在出口。
见谢蓁推着申嘉歆出来,忙过去打开后备箱,帮忙将行李轮椅放进去,又将申嘉歆扶上车。
不该麻烦他。
可这是申嘉歆要求的。
她在陌生的地方,必须要个熟人才能安然生活下去。
谢蓁刚坐下便撇得干干净净,在这件事上她又千万个诉不出口的无奈,“我来之前已经找好了护工和住处,平常不会麻烦到你,申姨如果找你找得很频繁,你可以拒绝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成恪没想要因此绑架谢蓁。
在许多事上,过了就是过了,他看得还是很豁达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重,不会一直惦记在心上。
跟谢蓁的交流方式,也轻松的像是朋友,“申姨以前也关照过我,她现在有难了,我帮帮忙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我有空就会过来的,她如果有什么事,麻烦你告诉我。”
成恪言语间很自在,说的话也没有让人不舒服,“你想多了,申姨还年轻,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真正能哄申嘉歆高兴的还是成恪。
她在后座闭目养神。
但能听到成恪的话,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笑容,还是因为他。
将申嘉歆送到住处,等到护工来,交代了一切需要注意的事情,谢蓁便要急着赶回去。
她的行踪不能被周康的人发现。
一旦发现。
便功亏一篑。
成恪送她去机场,沉默了一半的路程,眼看就要到机场,他调整坐姿,紧张的手心冒汗。
酝酿许久,措好词,问道:“跟周蕴礼怎么样,听申姨说他对你态度不好?”
“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谢蓁笑道:“果然很相信你,还主动提出要来你这边儿。”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
没有回答成恪有关周蕴礼的问题。
成恪是聪明人,不会强迫她回答不想提的问题,“可能觉得在这儿有我陪她解闷儿,正巧我这阵子也没什么事,不过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免得找不见我们人……”
话没说完,谢蓁却偏着头,似是陷入了睡眠中。
习惯被强行改变、日常生活缺失那么一小块的感觉不好受。
家里没了夜夜弥漫的苦涩中药味。
同样消失的。
还有怀里绵软的人儿。
比起儿女情长,周蕴礼有更重要的事情,可谢蓁在他心里占据的分量更加沉重,他一边忙着想她,一边工作。
好几次开会在聊什么,他没能听进去。
孟诀回归工作,倒叫他轻松不少,湖东的处理方案,也由他们投票表决,到确定实施方案,周康那里的希望宣布彻底破灭。
等周康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连申嘉歆他都找不到。
他精明了一辈子,到了这把年纪,却输给自己的儿子,落个人财两失的下场,险些一夜白头。
周蕴礼不爱打听周家的消息。
他们的死活,跟他早已没有干系。
倒是跟孟诀谈起申嘉歆时,隐隐还透着愤恨。
周蕴礼放下桌上的摆件,眼底漂浮着阴沉的笑,“那天我以为老头子能把申嘉歆弄死,谁想到又让她留了一命。”
就算是孟诀。
也讶异周蕴礼对申嘉歆如此赶尽杀绝的绝情。
“你那天见周叔叔,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周蕴礼的手指搁在陶瓷摆件的头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目光深暗,“我就是告诉他,申嘉歆要是没了,我就考虑把湖东还给他。”
“……然后呢?”
“他说我想借刀杀人。”
到底是父子。
一下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可至于他为什么想要申嘉歆的命,周康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别说是他,孟诀也不明白,“虽说申姨之前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可她也被打了两次,听说每次都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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