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贺家保姆比谁都紧张。
这个孩子来得有多不容易,她清楚,但凡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她的责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周蕴礼交了费拿药上来,“医生说吃点药再留下观察一下。”
“不用打针吗?”
“先观察。”
保姆抱着昏昏沉沉的小棉花,又感激又无奈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接电话,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可能在忙,您先带她去躺会儿,我去打电话看看。”
打给贺敛的确没人接。
江谣也没有。
一整晚的手机都没有消停过,贺敛关机了一会儿,上车时又打开,屏幕弹窗出无数条未接来电,还有周蕴礼的。
他没管,不管是什么事,总要等他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我送你回家?”他侧身,拉过安全带,余光落在副驾驶。
攀攀刚才喝了点酒。
嘴上说着将钱还完了,总算解放了,很开心,特意点了瓶好酒,贺敛要开车,只尝了两口,剩下她舍不得浪费,全给灌了下去。
醉醺醺地出来,刚坐下就犯困想睡,都没力气回答。
“喝醉了?”
攀攀将鞋踩掉,整个团坐在座椅上,一半醉一半昏。
贺敛轻轻发笑,“就这点酒量还喝?”
他得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这么一来距离拉近。
近到能够看清她眼尾糊掉一小块的眼线,眼影色彩的斑驳,她出来总要化大浓妆,今天又有工作,掩盖了本真,香水味只余残留,变得很淡。
贺敛骨子里并不是温文尔雅的,也没有绅士风度。
他不喜欢江谣的玉女形象,比起来,更喜欢有点缺陷的东西或人。
跟江谣在一起是压抑的。
要被管束。
要按着她传统的那套。
从结婚开始,拥抱接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为了要孩子,他们要勉强跟对方发生关系。
江家传统,江谣更传统,关灯、正面、安静、缺一不可。
十年如一日。
贺敛自以为,做的足够好了。
攀攀像是真的睡着了,也没感知到有人靠近,下巴被手指抬起,还要有下一步动作时,手机不美妙地响起,打破了贺敛那些不堪的心思。
他像是被一拳打清醒了,端正地坐回去接电话。
听了电话,神色微变。
等他结束通话,攀攀才问:“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点急,先把你送回家再说。”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
“少废话。”
贺敛没给她下车的机会,提高车速,将她送到了才去儿童医院。
周蕴礼早在楼下等他,见着面不得不骂,“你忙什么去了,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这像是不能回答的问题。
贺敛想起也心虚。
“江谣呢?”
“也没打通电话。”周蕴礼为孩子感到委屈,“你们俩平日里爹妈当得挺好,到有事了都躲没影,还挺合拍。”
无暇估计他的冷嘲热讽。
贺敛快步上楼。
他来了。
周蕴礼便不用留在这里。
他回去开车,走出医院疲惫感侵袭全身,第一次感到照顾孩子很累。
情不自禁便给谢蓁打去电话。
小棉花发烧以来,周蕴礼没去贺敛家打扰。
按时按点回家。
孟诀请了长假,轮到周蕴礼去忙。
倒也忙不到哪里去。
空闲时还能趁着午间,给谢蓁打去电话,她却忙里忙外,总是应两声就挂。
周蕴礼却很知趣,不会因此去烦她。
回家路上总要堵车一会儿。
天色昏沉,像是要有一场大雨的样子,他步伐加快上楼,蓦然在门口看到一团缩着的黑影,很快辨认出来,“善善?”
云善缓慢抬起头,迟钝了许多,“……蓁蓁呢?”
“她早就回去了,你不知道吗?”
回去有一个月了。
云善不可能不知道,她脚边放着一只蛋糕盒子,站起时险些跌倒,看来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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