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什么都给她做,做了什么?”
申弟的眼神变得古怪,暗暗冒着精光。
谢蓁用着肯定的语气,“放心,保证给你的不会少一分钱。”
“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痛快,那我就相信你一回,反正我现在也找不到她,再没钱,我可活不下去了。”
坐在这间拥挤杂乱的店内,谢蓁嗅着一些陈旧家电的灰尘气息,呼吸道被堵得厉害,而申嘉歆弟弟的叙述,却一字一句,渐渐填满了她空白的未知。
“当时她跟个有钱男人搞上,跟我和她表哥说能嫁进去就给我们一笔钱,就让我们帮她扔个小孩。”
那种钱,自然是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在这样的利益诱惑前,没有人会不心动。
谢蓁有些猜到了后来的因果,毕竟申嘉歆提过一嘴,“她说过,她把她的孩子给了她表哥,孩子发高烧没了。”
“她跟你说过?”申弟错愕起来,微微稳住神,“不过你被她骗了,她给的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那件事一个人完成不了。
申嘉歆找了弟弟和表哥一起。
只不过孩子最后,的确是死在表哥手里。
谢蓁压着那股气,没让自己的情绪激动起来,“……那是谁的?”
“不清楚。”
这个回答又让她掉进迷雾中,“怎么回不清楚,那是个孩子!”
申弟被吓到,脸上略显局促,“小姑娘,你见过小孩子吗?都是小婴儿,长得都跟猴似的,谁能认得出谁是谁。她先给了我们一个,让我们带走,随便丢在火车站,只要弄丢就行。”
谁都不是傻子,他清晰的明白,第一个孩子起码不是申嘉歆的,“谁会把自己的孩子丢掉?”
申嘉歆再铁石心肠,也不会这么做。
“那孩子我们抱出来没有多久,她又让我们送回医院,换了另一个。”
“这个是谁的?”
“谁知道。”
他摸了摸鼻尖,“这个倒没说怎么处理,就说让我们先看着,后续有什么变动再联系我们,谁想到这个没福气,是个体弱多病的,没几天就发了烧。”
又被他们疏忽,这才陨落了一条生命。
谢蓁肩膀轻微地颤抖着,气得气息翻滚着,“你们这是在犯罪。”
“所以我说,她迟早要跑路,说错了吗?”
真实的状况是如此的残忍又荒唐。
申嘉歆从前再怎么可恶作恶,谢蓁都能洗脑自己,她本性不坏,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周蕴礼也根本不是什么弃婴。
她被骗了。
所有人都被骗了。
如果没有这些意外,这场骗局天衣无缝,永远都不会破灭。
找人要经受许多波折,谢蓁坐了飞机又转汽车,这才在小镇子上找到申嘉歆的弟弟。
离开时,同样的行程要重复一遍。
夜里要在车上度过,辗转回到松江时,天色将明,到了第二天清晨。
手机上却没有一条周蕴礼的未接来电或消息。
他一定失望透顶了。
清晨风凉,谢蓁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冷风将自己吹清醒了,稀里糊涂地将手指搭上去,解锁进门。
豆浆和牛奶被混合的清香在一瞬间被门外凉风偷走。
从她鼻尖划过。
那气息是温暖的,专属于家里的气味。
心中的落寞缘于她感知到,自己配不上周蕴礼这般的真诚对待。
出门前随便乱扔的拖鞋也被他摆好,就放在她最熟悉的位置,换好了过去,谢蓁筋疲力尽,骨头散架,餐厅内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周蕴礼的衣物只穿戴好了一半,领带还没系,腕表也没戴。
脚踝被黑色袜子包裹住,商衬衣摆平整地被皮带捆绑。
约莫是一夜没睡,清瘦脸颊上仍有困倦。
见了谢蓁,这份倦意全消。
谢蓁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用如常的口吻跟她对话,只字不提申嘉歆的事情,也是一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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