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将被角掩盖到谢蓁的脚踝部位,确认她能睡得舒服些。
周蕴礼起身离开,走到落地窗前,他很久没敢抽过烟了,一抽便疼,但这次的焦躁,让他不得不借助一点外力缓解。
点了一根,气味稍显呛鼻,放在唇间抽了口。
能够驱散那点点的燥意。
那些照片被拿出来,一张张看过,是血,是头发,带血的衣物与带血的照片。
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不可忽视。
申嘉歆是死是活,是否健全,都是迷。
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烟雾飘渺下,周蕴礼呛咳了好几声,咳到喉头泛起腥甜,窗上印着他半张病态如纸的脸,这样的他,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假如申嘉歆死了倒好。
如果活着,装疯卖傻,要谢蓁照顾她一辈子,那他们的日子,可就永无宁日了。
谢蓁也不会听他的放弃申嘉歆。
周蕴礼扶着冰凉的玻璃窗,忽而自嘲的笑着,他可没想到,自己也有跟那种人同流合污的一天。

周家乱了几天。
周康早出晚归,神神秘秘,连刚娶的新妻都被冷落。
他检讨自己,特地腾出时间,赶在回家的路上。
陌生号码的电话,他一般不接。
可这些天找申嘉歆的人多,每一个电话,都不能遗漏,周康接起,张口便要问消息,话没出口,就被周蕴礼驳回,“我长话短说,你是不是在找申嘉歆?”
周蕴礼的声音,周康怎么也记得。
他捏着手机,像是要捏断这个白眼儿狼的脖子,“你又想拿这件事来威胁你父亲?”
抬出“父亲”二字,令周蕴礼哭笑不得。
“你还有什么可让我威胁的?”
周蕴礼大言不惭起来,周康气得面目扭曲,庆幸没人看到,坐在车内,怒火直升,“那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要处理,就处理的干净些。”
这是含有暗喻的话。
如果是别人说,周康一定能听得懂,可这人偏偏是周蕴礼,他还当他是冷嘲热讽,“需要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来管你老子吗?何况那人是你母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别跟我谈良心。”周蕴礼打这通电话,不是来叙旧的,更不是吵架,“你再这么优柔寡断,坐牢的时候,可不会判的轻些。”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还没能问出个好歹。
周蕴礼便挂断,再将周康的号码拖进黑名单,删除通话记录。
做干净了。
负罪感却油然而生。
是对谢蓁的负罪感,对申嘉歆,他没有。
这招也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最多就是借刀杀人。
借的这把刀,还未必锋利。
温馨的环境能祛除阴影,却不能全然消除恐惧。
谢蓁在梦里被魇住。
梦里申嘉歆没有自由,浑身是血,被殴打,被羞辱,她面目全非地说救救她。
她向谢蓁求救时,她跟周蕴礼在一起。
根本没有想过她的生死存亡,也不关心。
在梦里申嘉歆的瞳孔渐渐变得血红,最后化成灰,死前却要将自己的悲剧归结在谢蓁身上。
一缕灰吹到脸颊上。
像是申嘉歆的骨灰。
谢蓁猛地惊醒,额角上的冷汗冒得更加厉害,没有伴随着惊呼,周蕴礼便不知道,还在外忙着。
缓过神来。
她走出去,看到周蕴礼的背影。
酒店的布局总是要冰冷无情许多,各处都显得规整过了头,没有丝毫烟火气,周蕴礼就融入在这样的情景中,身形单薄,像是没什么力量感,正彬彬有礼地向酒店工作人员说些什么。
意识到谢蓁出来。
他停了话锋,身边的人也跟着退出去。
走过来时,面上聚集着让谢蓁着迷的,一种淡漠的笑意,似乎没笑到眼底,却不显得虚假。
“站在这儿干什么?”
周蕴礼关切地询问,“饿了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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