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心软到忘记她曾做过什么恶事,再力排众议地照顾她。
柜门被打开着,无形中有风,风带来了更深的恐惧。
经历过太可怕的毒打与非人对待。
申嘉歆精神被摧毁,与疯子只有一线之差,每天都是在跟自己战斗,无限期盼着谢蓁能来救她。
柜门前的人不走。
她就不敢抬头。
生怕一抬头,就会被抓住头发扔在地上毒打。
那种打法就好像她是沙包,没有生命,供人殴打,以此发泄不快。
那阵子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肋骨断了又带去医院养伤。
养好了再回来接受殴打。
这是个无止境的循环,再来一次,她真的要疯了,所以只敢抱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蕴礼等了很久,他没有时间跟申嘉歆消磨,“你要是没疯,就出来。”
冰冰冷冷的口吻,一听便知道是谁。
开口那瞬间。
申嘉歆颤了下,很快又恢复镇定。
她是不怕周蕴礼的,哪怕在这种状况下,她也将他放在食物链底端。
是他的声音。
申嘉歆壮了壮胆子抬起脸,动作又迟又缓,她一头漂亮的长发也没有了,被随便剪成像乞丐一样的头发,难怪谢蓁拿着她从前的照片找不到她。
这样的她,没人认得出来。
她太瘦,才能瑟缩在这只柜子里,就算知道是周蕴礼,也躲着不敢从那个给予她安全感的空间里出来,眼神迷茫困苦,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走不出来。
周蕴礼则是退开几步,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敛着睫,不知在想什么。
“疯没疯?”
他以羞辱人的口吻询问。
申嘉歆突然捂着耳朵,张开嘴巴,想要尖叫。
在叫声出嗓的瞬间,周蕴礼一同开口,让她戛然而止,“你现在叫,正好把那个老东西的人叫来。”
申嘉歆不叫了,赤红着双目,像是要来索命的女鬼,颧骨高出一块,双颊瘦得凹陷进去,丑陋不堪,从云端跌进烂泥里,不过如此,她曾经最看重的美貌没了,对生存的意志也变得薄弱。
哑然张了张嘴,喉咙中不知发出什么声音,很粗重,像是椅子在地板上拖行。
刺耳又压抑。
她问:“蓁蓁……蓁蓁?”
谢蓁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是一定要抓紧的。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谢蓁。
她的嗓子也被毁了。
周康是狠毒的,周蕴礼有一半遗传了他,唯有的不同是,他尚存着一丝良知,对待再恨的人,不过就是给个痛快,哪里会像他这样,恨不得将人毁得体无完肤。
“蓁蓁不在这里。”周蕴礼无情地揭示现实,“你有什么诉求,我可以帮你,不要找她。”
申嘉歆的情绪越发激动,“是你,是你不让她来见我!”
“见你做什么?”
他眼底漂着很清浅的轻蔑,几次眨眼后,默默转向别处,“你这样会吓到她。”
“你让她来见我!”
申嘉歆崩溃地抓着头发捂住耳朵,还在竭力掩藏自己脸上的伤疤,“蓁蓁会救我的……她会帮我的!她不会像你这样,忘恩负义!”
这个女人真是离疯不远了。
周蕴礼一眼都懒得多看。
“你对我有什么恩?”他哭笑不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没等申嘉歆吭声,他反而上前了一步。
事已至此。
许多事,无需再瞒。
地下室狭小逼仄,加之地面墙上的血迹,俨然成了拍摄惊悚片的最佳场地。
摇摇欲坠的小灯泡给了这里微弱的光芒。
那缕光。
让申嘉歆的丑陋暴露得更彻底,神情没能收敛住,一丝一丝地被周蕴礼解读,在他说出那样的话后,她的瞳孔里是倔强、是不服输的顽抗。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做坏事?
周蕴礼无法理解,更多的是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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