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谢蓁抱着防备心,并没有上前去,申嘉歆却主动走过来,她还穿着那天来松江见赵芙的衣着,没有换洗,却也没有蓬头垢面,还是很整洁,眼睛里也没有仇恨的意思。
她抬起手,一下子攥住谢蓁的手腕,嗓音如旧的沙哑刺耳。
“……蓁蓁。”
谢蓁对她怀有愧疚,毕竟这一次,怪她轻信了周蕴礼,才害她再次遭罪,“申姨……你没事?”
“我没事。”
“……我以为你被带走了。”
她是被带走了。
如果要再复刻一次那样的折磨,她大概会自行了断。
可是没有。
周康供着她,更没动过手。
被困住的日子,申嘉歆也纳闷,按照周康的脾气,应该立刻了结了她才对,怎么还会留下?
直到逃跑出来,这些疑惑随之迎刃而解。
她筹谋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眼看就要灰飞烟灭了。
还有谁能够求?
她只想到谢蓁一人。
这套动作像是赵芙继承到了申嘉歆身上。
她行云流水,好似经常下跪。
怎么将自己受害人的形象夸大,泪水如何看起来凄楚可怜,申嘉歆都有所准备。
可她忘记了,谢蓁的工作便是看人演戏。
再者说。
没多久之前。
赵芙在她面前也用过这套。
谢蓁免疫得厉害,连心酸都没有,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她拉着申嘉歆的手,心烦意乱,语气中都是不耐,“……有什么事您起来说,这样跪着是要折我的寿?”
申嘉歆不光跪了。
手掌撑在地上,还磕了个响亮的额头。
泪水汇聚到唇角,咸涩得被吞下。
申嘉歆摇着头,口中支支吾吾,像是出现了周庭书的名字,还说着:“救救他,蓁蓁,你看在我养你的份上,你救救他。”
如果不是她清醒的脸庞。
谢蓁很要以为她是疯了。
“救谁?”
她一边扶,一边询问。
申嘉歆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庭书,你救救庭书。”
眉心起了条褶皱。
谢蓁不懂她的意思,“庭书,庭书哥吗?”
“对。”
这次连衣摆都被拽住了。
谢蓁看着申嘉歆鳄鱼般的眼泪,她泪痕纵横,竟然一点也没有同情之感,“……您站起来,说清楚些,我为什么要救庭书哥?”
这件事情之大。
申嘉歆不能马虎。
她又哭又磕头,人很乱。
额头渐渐浮出了一块红色的肿块,在她那张容颜尽毁的脸上,更为可怖。
她却毫不在意,死拽着谢蓁的衣摆,“蓁蓁,你救救他,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你要我死得远点,我绝对立刻消失。”
“您说清楚!为什么要救庭书哥?!”
眼泪流了一大缸。
话却一句没能说清。
是说不清楚吗?
不是的。
申嘉歆不敢说,更没勇气说。
这件事关系之大,就连谢蓁也没办法保证能帮到她。
她来这儿,纯属是死马当活马医。
被谢蓁吼了一句,也不再求情了,瘫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连组织解释的语言词汇都不会了。
申嘉歆哭得越厉害,谢蓁便越发不安。
她半蹲下,帮申嘉歆擦眼泪,没停止追问,“您让我救庭书哥,也要告诉他犯了什么错才行。”
申嘉歆都这样了。
谢蓁对她还是温柔得不成样子。
让远处躲在车里目睹一切的周蕴礼酸得牙疼。
孟诀偷偷降下半扇车窗,想要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早就猜到,只要稍稍透露一点消息出去,申嘉歆就会自乱阵脚,果然猜得没错。”
“……那你猜到她会来找蓁蓁吗?”
“猜到了。”
这点孟诀根本没有怀疑过,他倒是对周蕴礼难以置信,“难不成你要一直瞒着蓁蓁?瞒不住的,不如让申嘉歆自己毁了她在谢蓁心里残留的那点好,这样她以后也不会再帮申嘉歆,申嘉歆自己又暴露,不是一举两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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