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谢蓁也不肯说,她有些惊恐地睁大双眼,“你问什么了?”
“问他们谁见过你,谁跟你胡说八道了。”
揉了揉头发,谢蓁坐回去,崩溃地埋下脸,周蕴礼跟着坐回她身边。
谢蓁再抬脸,面颊皱巴巴的,“你把我害死了。”
“我这是给你撑腰。”
他得让他们知道,谁都不能欺负谢蓁。
谢蓁恹恹地看他,“……那我谢谢你。”
这并不是真诚的谢谢。
“我做错了?”
如果真的错了,周蕴礼会自省,谢蓁有些绝望地看着他,“你这样你妈妈会跟更讨厌我的。”
“她不讨厌你。”
周蕴礼不知是真单纯还是被骗,“她还托我要好好对你。”
是要好好对她。
毕竟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在不知不觉中,周蕴礼已经承认了他跟谈家的关系。
第二次鉴定,他也做过。
是跟谈家老爷子鉴定,结果没有差错。
谢蓁能够察觉到,谈家在倾其所有地弥补他,虽还没有摆到台面上,那份盛情却是无法被辜负的。
周蕴礼又恰好缺爱,很容易被打动。
他出行的越发频繁,最显著的变化便是回来会带着一身茶香,浓浓地扒牢在衣服上。
凭借那股茶香。
谢蓁能想象到他坐在谈家的样子。
周蕴礼仪态并不差,斯文起来也很有风度。
谈家人会喜欢他。
周蕴礼的确去见过几次。
有时是谈老师一个人,有时她会带个亲属来认人。
起初一两次,周蕴礼深感尴尬,次数多了,才自在一些,谈家对他的关心也更加深厚,会问起他脖子上的刀伤、肺炎、胃病、这都是在打探他的过往。
每当问起,周蕴礼都无措地用手指遮掩住伤疤。
不小心抬起了左手,又慌乱收回,生怕会有人露出嫌弃的神色。
只要有那么一丝一毫,他就会退缩。
可没有。
谈家人从没有任何一个因为他的残缺而嫌恶过,那不像是周家那个冰冷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温暖和爱,那本该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数不清是多少次见面。
谈老师将周蕴礼送出来,依依不舍,“……该留下来吃饭的。”
“不了,”周蕴礼拉开车门,“蓁蓁还在等我。”
这里会给予亲情的爱。
可家里,谢蓁只有他一个人。
并且她最近很怕失去他,看不到他就会难过,他回去了,她又要耍性子问他还回来干什么。
周蕴礼却知道,她只是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冬季冷风吹得人双腿发僵,周蕴礼没留多久,催促着,“您快回去吧,外面冷。”
他弯腰要坐进车里。
“等等。”
又被叫住,他回身过去,一双带着暖意和馥郁香气的手圈过他的下颌,置放在围巾上,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好了卷在衣领下的围巾,那是属于母亲的气味和照顾。
周蕴礼身影微僵地站在车旁,等那双手收回了,听到谈老师无可奈何的声音,“走得这样急,围巾不戴好,当心生病,你身体够差的了。”
“嗯,我会注意。”
他挤出这么一句,不冷不淡的,上车便走。
车开出很远,后视镜里还倒映着那道身影,她裹着驼色绒面大衣,双手圈在身前,含着悲戚看向车辆驶离的方向。
那是她遗失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多看这么几眼,竟然都是奢侈。
在冷风中站得有些冷,回了回神,忍下眼泪回去。
迎面碰上从小在身边照顾的保姆。
“什么事?”
保姆像是有口气要叹,看她那样悲伤,便生生忍了下去,“庭书今天把最后一点东西搬走了。”
“不用来告诉我。”谈老师面上被风吹得带了一些冷,“我还让他带走不属于他的那些东西,都是仁至义尽。”
曾经她多疼周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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