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反了你了，敢批评你老子？”
他都老成了那个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青年，还当自己可以对周蕴礼随便打骂。
周蕴礼满是感慨，为什么会跟这样恶劣的人有血缘关系？
“这是批评吗？不过实话实说，忠言逆耳。”
在他厌憎的眼神里，周康竟然慢慢冷静下来，他波动着的呼吸平复着，凝视着周蕴礼，一笑，笑得像是中风，嘴角抽着，“你现在回了谈家了，天不怕地不怕了，你厉害。”
“我本来就是谈家人，回去不应该吗？”
周蕴礼站起来，逐步靠近周康，他身上死气沉沉，走近都觉得晦气，“倒是您，从小到大这么久，您有没有觉察过我可能是谈家的？”
言罢。
死寂几秒钟。
周康激动起来，“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个妈能胆大成这个样子？！”
“那不是我妈妈，”周蕴礼看着他无力争辩的样子，内心有些凄凉，这么大的事情，申嘉歆一个人能瞒住吗？也许可以，但周康身为丈夫，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埋下这些疑问，又补充道：“当然，你也不是我父亲。”
周康鼻尖细密地出着气，他老的头发白了大半，面颊满是皱纹，表情稍一变换，形同一棵老树，就快要倒塌，对着周蕴礼，咬牙切齿，“我当初就该打死你！”
隔着一堵隔音并不好的墙，里面声音稍大一些，就能被外面的人听见。
谢蓁听到了周康骂人，骂周蕴礼，讽刺他。
因着周蕴礼一直冷淡，音量也有所控制，所以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那些谩骂的话让谢蓁坐不住。
周婉怕她冲动下跑进去，主动开口，“蓁蓁要不要跟我去那边儿走走？”
这里是医院，实在没什么好走动的。
看到谢蓁脸上的为难。
她笑着宽慰她，“下面有花园，咱们去透透气，我在这儿也坐烦了。”
赵宝珠在一旁低头看手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听不到。
谢蓁勉强地点点头，“那好。”
对付一个周康而已。
周蕴礼还是有办法的。
谢蓁跟着周婉到花园，花草树木皆被白雪掩埋，入目是一片凄冷的场景，在白雪皑皑中，周婉带着她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下，冬风将雪花吹来，洒在谢蓁的头顶上。
她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神很是无辜，还有担忧。
周婉将围巾拿下来，戴在她的脖颈上，“怎么蕴礼都不知道照顾好你，这里天凉，不比松江。”
“是我自己，不怪他。”
单独将她叫出来，必然不只是为了嘘寒问暖。
这种潜台词，相互都懂。
周婉握着谢蓁的手，一阵感叹，“现在善善不在我身边，你们也不常来看我，我一个人……”
就差没把孤单挂在脸上。
谢蓁想到云善，也有担忧，“……善善她，还不回来？”
“不知道怎么就不爱回家了。”
像是要跟这个家，彻底脱离，包括跟孟诀那个家。
在她走之前，跟孟诀吵了架，不理会他倒是正常，不理会家里人，便有些怪异了，“我有空问问她。”
“这倒不是最要紧的。”
周婉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谢蓁的手背，像个长辈口吻，“最要紧的是你。”
“……我？”
“蕴礼回了谈家，你呢？”
这问题像是在无形地打谢蓁的脸，周婉应该明白，她进不了谈家，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她还弄不清楚，“我……应该做些什么吗？”
“你不打算跟他一起回去？”
谢蓁立刻摇头，“我们有自己家，他已经结婚了，就算没有被调包，结婚后也该出来住。”
在这点上，她盘算的很清楚。
没有因为踏不进谈家的门就气馁。
周婉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又叹了口气，“看来他妈妈真的没想让你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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