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还没流出眼泪来,眼神却悲伤得不行。
“你答应妈妈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去养病好吗?”
“那怎么能?”周蕴礼理解她的心情,却不能如此,“公司是我跟孟诀一起的,都交给他,他也有私事的。”
早知道他会拒绝。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早早失去儿子的苦痛谈老师受不起,“我找个信任的人去顶替你的位置,你去治病,就答应妈妈,好吗?”
周蕴礼不像外界形容的那些冷漠无情。
他都病得要英年早逝了,还要替朋友考虑,“不行,我不能把烂摊子都给孟诀,何况我这个病……没什么好治的。”
“妈妈也求你。”
谈老师坐在床边,看着他扎针的手背,枯瘦的手腕,一阵潸然泪下,“你答应我去治病,我就同意谢蓁进门,行吗?”
她的每次妥协,都是因为儿子。
为了他能多活几年,她甚至可以不要谈家的颜面。
“我给你们办婚礼,正式让她进门,好不好?”
她为了周蕴礼妥协,而周蕴礼唯一的命脉,就是谢蓁,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一次又一次降低底线,“您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
“先办婚礼再去治病,让她陪你。”
这次是真诚的。
没有谢蓁在身旁,周蕴礼恐怕也不会去看病。
没有什么比周蕴礼的命更重要,谈老师难为情地扭头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这样你也能多陪妈妈几年,好吗?”
“谢谢您。”
她说了那么多,周蕴礼关注的却在其他,“谢谢您接受她,我知道这不容易。”
保姆回来已经是中午。
她没敢去周蕴礼那儿,生怕他发起火来牵连到自己身上,私下等着谈老师过来,一脸子的焦急,“……我没等到谢小姐,她似乎不在家。”
“等了一夜都没等到?”
她是昨晚去今天回,按理来说怎么都不会等不到人。
可就是没看到她半个影子。
谢蓁是保姆放回去的,人找不到了,她的责任最大,急得原地打转着,“我那天对谢小姐态度挺恭敬的,除了锁着她,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怎么会不见?”
“兴许是有事。”
谈老师淡然着,手搭上保姆的肩膀,“行了,这些天你也忙,去休息吧。”
拿下了那张严肃面具,她就是个温柔的女人。
保姆却摇着头,“不行小姐,我不能让蕴礼责怪你,我去跟他解释。”
“不用,他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打个电话,谢蓁总会接的。”
人没找来不是他们不尽心,是人不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周蕴礼的态度的确比之前好上许多,他昨晚是关心则乱,现在镇定下来,给谢蓁打去电话,却显示关机。
担心也有,可总要克制。

在飞机上关了机,谢蓁在沉睡中,落地时先找了酒店补觉,醒来后看到几条未接电话。
还是选择先拨回了云善的。
云善正急得火烧眉毛,难得凶了点,“蓁蓁,你跑过来了?”
这行为对云善来说并不好。
谢蓁没打算站在孟诀那边逼迫她,所以只是在酒店下榻,抽空跟她见上一面而已,真正到这里的原因,大半还是为周蕴礼,“刚到,孟诀告诉你了?”
“你们也太胡闹了。”云善也学会严词厉色起来,“比我还胡闹,你现在在哪儿?”
“酒店呢。”
云善放下的手头的事便赶过去。
谢蓁连行李都没整,摊放在一旁,像是被人照顾得太好了,性子也跟着懒下来。
这么久不见,她仿佛便小了些,反倒是云善,稳重不少,头发养长了些,干净利落地挽在头顶,人也瘦了许多,谢蓁问起来,她却笑笑,没当回事,“西餐太难吃了,实在吃不下。”
现在是一张清丽棱角分明的脸,摸起来也不像曾经的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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