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孟诀嗓子干哑,极力压制着,“蓁蓁?”
“怎么样了?”谢蓁坐直腰背,胳膊和腿还因为那一摔而疼着,“周蕴礼是不是回谈家了,我给谈姨打电话,她没接……”
手机里有死一般的寂静。
那份静让谢蓁恐惧。
她像一只敏感的猫科动物,在寂然中察觉到危险,弓起身子,就要发动袭击,“他应该是回去了吧?谈家那么多人都担心他,谈姨在忙,没接我的电话,也没关系的,等他们忙完我再……”
“是。”
孟诀一字一顿,撒着谎:“他回去了,一切顺利。”
只要这么一句话,谢蓁就能放下心来,她瞬时收起了浑身冒出来的尖刺,语调不由轻快许多,“早说,害我白担心大半天。”
这件事不该有任何的差错,周庭书被她拖住了,孟诀说服了周家叔叔,谈老师连股份都答应全数奉上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合作共赢的事情。
谢蓁没再杞人忧天,直接相信了孟诀的话,“周蕴礼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还需要住院吗?”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多说便会露馅,孟诀及时打断谢蓁对周蕴礼嘘寒问暖的关心,“蓁蓁,这几天声哥都会留在谈家,你……等他联系你好吗?别给他打电话,他应该……接不到。”
这话几分古怪,谢蓁沉浸在周蕴礼脱险的喜悦中,没有领会其中深意,“应该的,他家里人一定都很担心他。”
“嗯,谈姨那里,你也不要打电话。”
这要求有些奇怪,谢蓁还是应下,“好,这次多亏了谈姨,应该让他们独处一阵子,我知道分寸的。”
“还有……你也不要随便去走动。”
再说下去便会被察觉什么。
孟诀及时终止通话,“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好。”
只要周蕴礼没事,谢蓁是甘愿受点委屈的,她欢欢喜喜点头,“我就在这儿等他,不会打扰他跟家人团聚的。”
孟诀微张了下口,一个“蓁”字发出微弱的音量。
车上没有备伞,孟诀淋着雨下车。
雨水扑面,没淋到多少,头顶便被伞遮住,伞面稍稍抬高,贺敛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浑身都潮湿。
因为等待,怒火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熄灭不少。
给孟诀撑着伞,贺敛字字阴冷,像在极力忍耐什么,“不是说都解决了吗?怎么还弄成这样?”
得知周蕴礼被逮捕,贺敛一早便想来帮忙,被孟诀拒绝。
这里有谈家,有他,足够了。
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贺敛极少看到孟诀这样沮丧的样子,他身体微微后倾,靠在车身上,衣摆被车身上的雨水染湿也毫不在意。
从口袋摸出烟,孟诀又拿打火机点烟,风太强劲,雨太过冷,穿插在他的指缝间,火焰刚一亮起,便被吹灭。
反复几次。
耐心见底。
蓝色的焰火在摇晃,孟诀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一下两下,他猛地甩出火机,嘴里跟着骂了句脏话,又回身踹了下自己的车发泄。
可这样哪里够。
他背着身,撑着汽车引擎盖喘粗气。
雨水浇湿了背,冰冷覆盖皮肤,孟诀像没什么知觉,麻木的发泄着,贺敛点着了烟,放进他嘴里,“不是没有办法,这么干着急也没有用。”
“还有什么办法?”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孟诀转过身,吸了口烟拿出来,“就算有办法,他等得到吗?”
以周蕴礼的身体状况,拘留所都住不下去,何况是阴冷潮湿的监狱,他无法将周蕴礼跟那种地方联系到一起。
进去了,周蕴礼一辈子便毁了。
贺敛拍着孟诀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家那些叔叔又反咬回来了?”
“说好了只是走个过场,结果他们找了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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