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用来证明周蕴礼的罪责,也是真正将他推入深渊的证人。
贺敛想不明白,雨滴敲在车身上,响耳凌乱,“周庭书?他不是答应不作证?”
“不是他。”
胸腔内整个压着的火跟着烟草雾气吐出,孟诀夹着烟,指尖连这整条胳膊都在抖,像是冷的,又像是愤怒,“是赵芙。”
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其实从开庭开始,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那群人皆是以看戏的眼神看着这场审判,律师也跟事先商量的不一样,并没有轻描淡写,而是咄咄逼人把周蕴礼往过失杀人的罪责上带。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周蕴礼的辩护律师败下阵来,加之赵芙的证词,以及那段监控录像,周蕴礼难以脱罪。
“她为什么要出庭作证?”
贺敛捏紧了伞柄,感受到了孟诀的怒,那是被背叛的无奈,何况这个人还是赵芙,曾经口口声声将周蕴礼当亲儿子的赵芙。
这比周庭书出庭作证的杀伤力还要强。
比坐牢还让周蕴礼感到心碎。
孟诀将烟丢进水坑里,烟灭了,发出“刺啦”一声,“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赵予能在周氏有一席之地。”
“周叔不是给他们留了遗产?”
“贪。”
一个字就足以解释。
赵芙本就是这样的人,她早年丧夫,带着赵宝珠过得极不容易,受尽屈辱白眼,来到周家,一为财产,二为小耀。
确定小耀没了,那就只剩一个目标。
谁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会改变事情走向,孟诀望着漫天的雨水发笑,“谈姨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失态,人就跟疯了一样……”
“不是还有上诉的机会吗?”贺敛前阵子跟江谣回了家,不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事情还会有转机的。”
夜间暴雨无可避免的形成交通堵塞。
堵车的半个小时,令赵宝珠怒火高涨,焦躁加重,赶回家时早就狼狈成了个落汤鸡的形象。
将高跟鞋甩在一旁,她大步流星往楼上冲,身上的水滴在地板上,曲折延伸。
刚走到楼梯。
便被一把拦住。
“姐。”
赵予站在后,淡然地叫她,神色没有异常,还是那张斯文白净的脸,眼底却隐约有着胜利者的炫耀,“你怎么不打伞,都淋湿了?”
他说着要拿毛巾给赵宝珠。
赵宝珠脸孔倔强而精致,一把扔掉毛巾,“她人呢?”
“谁?”
“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孟诀通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做了什么事情。
雨敲在大楼墙壁上,空空荡荡,赵宝珠茫然不解地看着赵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像个蠢货。
孟诀在电话里那不屑地一笑,将赵宝珠这么多年的尊严撕碎,他质问她,“想要钱怎么不早说?这么假惺惺的,演给谁看?”
周蕴礼刚被拘留那阵子。
赵宝珠也是不遗余力地帮他。
如今倒成了叛徒,这个黑锅,她可没本事背。
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赵予云淡风轻的转过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嘴角还噙着点笑意。
“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别说周蕴礼不是小耀,就算是,这一劫他也是逃不掉的。”
赵宝珠瞪大眼睛,抢过水杯,尽数浇在了赵予脸上,“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这个家里的波涛从来是藏在平静之下。
风暴一旦来袭。
便会像开了闸的洪,翻天覆地的汹涌流淌而出。
赵予少跟赵宝珠争吵,跟江谣算是一次,这又是一次,他伸手擦掉脸上的水,再睁眼,瞳孔像被清洗过,很清澈,有着这样清澈眼神的人,却能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
“人性,什么人性?”他逼近赵宝珠一步,眯眼凝着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你应该想想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我一个人吗?她是不希望你再去陪笑陪睡,我们在周氏坐稳了,你难道不会受益吗?”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