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藏在这栋房子里,日子还算体面。
有她在,谢蓁更不好说出自己的诉求,她像是提线木偶,麻木的走到这里,又被拉着坐下,申嘉歆热情地招待她,完全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有怨怪。
寒暄过后,申嘉歆才想起正事,“对了,找庭书什么事?”
这事不能告诉申嘉歆。
谢蓁摇头,“我还是等他回来再来吧。”
“你别走。”申嘉歆拉着她的手,眸色沾染着同情,“蓁蓁,是不是在谈家受什么委屈了?”
不等她作声。
申嘉歆自说自话,“你之前的为难我都知道,有些话说的重了你别往心上放,你是我养大的,有什么事都能来找我。”
多感人的一番话。
可谢蓁听不进去,连眼神都是死气沉沉,“我明白,谢谢您。”
她起身,要走。
转过身却听见门被打开。
保姆去迎,叫了声庭书。
冷气飕飕得灌进喉咙里,冰封着心脏,取缔了谢蓁该有的七情六欲,她存在在这里的目的,就只有求周庭书。
脚步声近了些。
周庭书面上转瞬即逝了一抹诧异,他表情很淡,恢复如常,语调也如常,“蓁蓁?”
“她找你有事。”
申嘉歆站起来,很主动的离开,“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饭,蓁蓁晚上留下来吃。”
厨房离这里较远,人走了。
就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
周庭书将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动作随性,谢蓁感知到了什么,“庭书哥,我有事求你。”
“先坐。”周庭书很自在,似乎不诧异谢蓁会来,会说出这种话,“之前小孟找我聊过,我拒绝他了。”
倒了杯水。
他没递到谢蓁手里,只放下,有着分寸。
谢蓁眨了眨眼,神态空乏,“他找你谈是他,我找你谈是我,只要你愿意出庭作证,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蓁蓁,之前你们不要我出庭作证,我答应了,现在又要作证……”
“不一样。”
那番台词早就在心里酝酿好了。
不管周庭书答不答应,她都是要说完的,“那次是把你看到的说出去,这次是编造。”
“你让我做伪证?”
周庭书像是受了伤,语调变缓,有些难以置信,“蓁蓁,你知道做伪证是要坐牢的吗?你为了救周蕴礼,已经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他描述的很对。
在看到周蕴礼躺在急救床上咳血咳到面目全非,危及到生命的时候,她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到今天,他身体的全部创伤,大都是拜她所赐。
没有那次雪山之行,周蕴礼就算坐十年牢也不会死,她能做的无非就是等他。
可依周蕴礼现在的身体。
十天都不行。
周庭书起身,背过了身去,他的背影从某种角度去看很像周蕴礼,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有几分相像,一点都不奇怪。
性格却没有半分相似。
他拒绝的果断,“不答应,你死心吧。”
最后一盏明灯也熄灭。
谢蓁有料到这个结果,性格使然,周庭书不答应的可能性占比百分之七十,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他,亦或者他想要的东西。
他成了继承人,不会差钱,为人清心寡欲,更没有其他想要的,孟诀说得对,这类人,最难搞定。
没有多一句的劝阻。
为难其他人,也不是谢蓁的本意。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谢蓁像是成了随波逐流的性子,在周蕴礼的事情上,她本不该如此。
厨房那里传来申嘉歆和保姆商量做什么晚饭的笑声,其乐融融,他们住进了新房子,不出意外,后半生将安享晚年。
周蕴礼童年在仇人身边受尽苦楚与羞辱,找到了亲生母亲,却要早亡,经历着医院监狱的两头奔波。
不公平。
谢蓁眼前昏黑,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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