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就是头疼晕倒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周庭书缓了缓,“是因为这个吗?”
“这要问你自己了。”
不管是什么病,设计所有人的那个也是他。
“我这次会重视起来的。”周庭书有自责在脸上,他不能再坏别人的事情,这个责任他负担不起。
上次的心理医生,他要去见见了。

告别周庭书。
才离开医院,不出所料,谈老师的电话打来,询问那是怎么一回事。
谢蓁复述给她,话筒里有很长短的沉默,接着是一声叹息,“蓁蓁……你还敢相信他吗?”
给不出答案。
但在谈老师那里,是绝不相信的。
“如果他有别的计划,你这样岂不是中计了?”
周庭书的态度无疑是在折磨谢蓁的心境,“那您的意思的……”
“你就按照庭书之前的安排去拍戏,如果二审之后他同意你回来,你再回来,这是为了万无一失。”
现在推开她的人成了周蕴礼的母亲。
这一切都是为了周蕴礼。
有这样的理由,她没法拒绝,“可就算我走了,他就会改变主意吗?”
“起码他要求的,我们做到了。”
这是问心无愧。
原计划在庭审前三天离开。
不过三天而已。
谢蓁可以忍耐,“好,我走就是。”
谈老师欣慰地笑了,“蓁蓁,蕴礼醒了一定会感谢你。”
感谢?
她不要感谢。
庭审前三天,谢蓁随组离开京华,前往内蒙。
四月下旬,草原泛出柔嫩的绿,站在中央,人会渺小再渺小下去,早晚温差大,谢蓁清晨便醒来,望着湛蓝的天,心头一阵空旷。
那是跟京华不同的天色。
那儿总是灰蒙蒙的,冬天有雾霾,春天有柳絮,空气质量并不太适合生存。
可她就是怀念那儿。
开庭早上,她告假没参与拍摄,坐在蒙古包外面吹着风,等着结果。
脚底下的青草里有几颗还泛着营养不良的黄。
她抖着手指,一点点给拔了。
周围路过的剧组人员都像看另类那样看她,来剧组几天了,她连工作人员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心里飘着的都是周蕴礼的名字。
两次庭审,她都没有参加。
这次孟诀在场。
刚结束。
电话便打到了谢蓁手机上。
她一秒内接起,喉咙仿佛在颤,舌尖含着火球般,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样了?”
“蓁蓁,声哥……”
在欲言又止中,谢蓁情绪荡到谷底,她承受不了再一次失败的后果,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了成功,她已经付出了太多,没有其他可以牺牲的了,“又败诉了吗?怎么会呢,不是都……”
“没有败。”
淡然又淡然的三个字。
做了那么多努力,怎么会败了。
悬着的心平静下来,称不上激动,却也平静不了,“那就好,那是周蕴礼怎么了吗?”
“他昨天醒了。”
可身体依然虚弱。
虚弱到庭审都参加不了。
这是案子胜诉后,警方通知他们的,“谈老师已经去看他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醒了一定会找你的。”
“……我这两天就回去。”
这都是不确定性的东西。
没有谈老师的通知,没有周庭书的应允,谢蓁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有变。
跟孟诀说再见,谢蓁抖着胳膊,肩膀都在颤,又将电话打给谈老师,只要有谈家撑腰,她是敢回去的,也敢做个不遵守诺言的恶人,电话响了很久。
谢蓁咬着唇,等得焦灼。
片刻之后,电话被接起,谈老师语气听上去并不平静,又很匆忙,“蓁蓁,你知道了吧?”
“嗯……”谢蓁忽然羞于开口,“您之前说庭审结束了我就可以回去……”
话筒之间像牵起了一根线。
连到谢蓁的鼓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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