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没有谢蓁在,他怎么会答应?
谈老师劝他,“蓁蓁这次工作要很久,你知道她的工作性质。”
见周蕴礼垂眸不语,她又叹息,“晚上让她跟你聊。”
能说服周蕴礼的,大概就只有谢蓁。
这个坏人。
也要她自己来当。
等了这么久,却只能听到声音。
这对周蕴礼而言是不甘的。
他吃不下东西。
硬生生坐到日暮西沉,天色渐昏,又变成浓重的黑色。
手机在枕头下响起。
周蕴礼眨眨眼,等了会儿才拿起来,贴放在耳边,话筒里有淡淡的呼吸声,很浅,静止了会儿,谢蓁特地挤出嗔声,“……周蕴礼?”
没人回她。
“周蕴礼?”
“周……”
发现了自己被耍,谢蓁沉下气,“不说话我可挂了?”
这次是真的惹恼了周蕴礼,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依然不作声,谢蓁只好认错,“我才来三天,不是有意要挑在这个时候,你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回来。”
“……什么?”
无理取闹的孩子才会这么说话。
可周蕴礼这么说,是应该的,谢蓁却不能答应他,转而问起,“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你回来就知道了。”
对待周蕴礼。
谢蓁是有办法的,这次意识到了分别,连她也没了辙,“……我回不去,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好吗?”
谈老师叮嘱她。
不能这么快跟周蕴礼说绝情的话,只能先拖着。
“蓁蓁……”
没了那样冷硬的口吻。
周蕴礼还是没办法对谢蓁凶,对她冷漠,对谁都可以这样,就是她不行,“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不让你见我?”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不敢确定。
“谁会不让我见你?”谢蓁说得自然,语调轻快,听不出一点被逼迫的意思,“我也想见你,等你病好了,一定去见你。”
“我要现在。”
说他任性也好,不讲理也好,他要的只有此时此刻。
谢蓁没再作声,一阵无言。
体谅到了她的无可奈何。
周蕴礼捏着手机,低头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又搅动得难受起来,猛咳了几声,每次听到他咳,谢蓁便心悸,她在那端慌张起来,问了好几声,却没听到他再说话,倒是乱了起来。
像是有医生护士冲了进来。
电话随之被挂断。
周蕴礼的病一点也没减轻,在重病时,谢蓁不在身边,这点更加凄凉。

早春的晚风略带寒意,医院周围偏僻,停车位上空旷。
周庭书走到车旁,顺手接起电话,谢蓁开门见山,连铺垫都没有,“庭书哥……剧组这边我告了假,二审也结束了,我要回去看周蕴礼。”
是肯定句。
不是询问他。
也是试探,周庭书究竟是什么态度。
他变化无常,谢蓁也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紧张等着答案,隔了两分钟,周庭书上车,摔上车门,将车打着火,也总算酝酿好了要怎么解释之前的行为,“蓁蓁,你走,你跟周蕴礼离婚,都是我妈妈的要求,之前我撕你送来的协议书,也就是这个意思。”
又成那副冷漠的样子了。
谢蓁泄了口气,她有时觉得周庭书就像两个人,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那就是坏的。
那天撕协议时,又诚挚。
“就算要离婚,我也要亲自见他说清楚。”
周庭书很轻易识破她,“蓁蓁,我爱莫能助,你不如去找我妈妈聊,她同意,我没有问题,你当初答应的那些,也都是跟她的协议,跟我无关,明白吗?”
申嘉歆有多爱这个儿子,他们都知道。
这等于拒绝。
周蕴礼的咳声折磨着谢蓁,她等不下去,“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回去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了。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