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她能这样果断,是极难得的。
“你舍得吗?”
谈老师少有的感性起来,“既然断了,就要断干脆,不要藕断丝连的,知道吗?”
“我还能怎么藕断丝连?”
到时候婚都离了,就算周蕴礼跑回来当面质问,她也做好了把话说绝的准备,“我累了,熬不下去了。”
“就算同意你们的事情,你总有一天也会累的。”
人在不符合自己高度的位置。
会力不从心,会累。
“我明白。”谢蓁竭力忍耐,“到时候,我就不去送周蕴礼了。”
她拿出了要断干净的气魄。
反倒让谈老师心疼,“蓁蓁,你是个好孩子,会有其他人爱你的。”
谢蓁似笑非笑,“不会了。”
没了周蕴礼。
其他人的爱与她而言,只是负担。
谈老师走了许久,谢蓁却坐着没动,没了眼泪,周遭的一切却只剩灰白色,很暗,像是再也亮不起来了。
面前的座位上有人坐下,沉静了会儿,略带嘲讽地问:“你怎么跟谈姨私下偷偷见面?”
是贺敛的声音。
谢蓁低着头不说话。
像是灵魂出窍了。
在异国治疗的前半个月内,谢蓁会定时打去电话,腔调温柔似水,叮嘱周蕴礼配合治疗。
她是一剂良药。
能让周蕴礼听话的良药。
有谢蓁的嘱咐与期盼,周蕴礼求生意志强烈,再剧烈的疼痛也能咬着牙忍下去,再苦的药,眼睛不眨便能喝下。
只为尽快康复,回归正常生活。
每一场手术都积极配合,从没有喊过一句疼。
谈老师陪伴的时间有限。
她时常奔波与国内外,为了工作,为了照顾周蕴礼,日渐劳累,人都疲惫了许多。
这些周蕴礼都看在眼里。
感激自然也有,也是打心眼里将她当成了母亲。
前半个月,谢蓁的电话很多,可两周后,她电话来得少,周蕴礼打去,她只称有事,聊不到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周蕴礼体谅她,一旦察觉她的冷淡,便会更加急躁的治病,想要快些康复。
医生手段有限,最快的治疗方法,也需要他的静心调养。
周蕴礼气色逐渐康复,加之季节变暖,有利于他的康复,医生给的药他当饭吃,保持着愉悦心情。
康复情况比医生预计的要好许多。
谈老师从国内回来,给周蕴礼带上些新鲜物件,用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每次来。
他问得仍然是:“蓁蓁什么时候过来?”
澄澈的瞳孔里所有的那份期盼,让人不忍心打碎。
毕竟病情没有痊愈。
谈老师不敢冒这个险,给他剥着青提,淡笑着回答:“医生都说了你病好的差不多了,难道你不想痊愈后直接回去找她?”
“当然想。”
“那不就是了?”
将提子一颗颗放在盘中,谈老师慈爱地笑着,“等病好了,直接回去给她个惊喜,不好吗?”
怕周蕴礼怀疑。
她主动提起,“这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来了还沾一身病气,医生说了,你再在这里修养两个月,就能回家调养了。”
这是好事。
并且两个月的时间。
一眨眼便到了。
趁着周蕴礼放松警惕,谈老师又提起,“还有过不了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吧?”
从小到大没什么给他过生日的。
除了谢蓁。
也没人记得这个日子。
但回了谈家,便不同了。
“到时候你外祖父他们都过来陪你过,瞧他们多疼你。”
“不用了。”
这是周蕴礼的一道伤,就算给予最好的药,恐怕也痊愈不了,“我不太喜欢过生日。”
“那不成。”
谈老师站起来,要他多吃些水果,又强硬道:“这是家里第一次给你过生日,不能随随便便的。”
周庭书在谈家时,每逢过生日或过节日,都能收不少的礼金,比他工作下来一年的薪资都要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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