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谢蓁过得很好,没有了周蕴礼,她能过得更好。
周蕴礼坐在车里,看着他们嬉笑着回家,一阵酸楚爬上鼻尖,又蔓延到眼睛里,好在及时调转车头,才将那股悲情及时消化了。
赶到医院,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
他加快脚步,走到病房外,轻敲房门。
谈老师轻唤他,“进来吧。”
周蕴礼进去。
病房里多了个人,背对着房门口,面朝着谈老师而坐,腰背笔直,发丝齐到后颈,干净利落,穿了件米色风衣,腰带上的金属柄扣微微垂着,循着开门声,她回过头,是一张跟童年记忆力高度重叠的脸。
“蕴礼?”
谈老师叫他,“来坐,你来的巧,正好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那女人开腔,“谈姨,您忘了我们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
“我是不太记得。”
她怎么会记得。
周蕴礼小时候,可不养在她这里。
反观周蕴礼,还是那样冷淡漠然的表情,对面前的女人,不为所动,谈老师抬手招他,“蕴礼,你自己瞧瞧,你还记得吗?”
周蕴礼上前几步,目光并没流连,“不记得。”
“他记性就是不好。”
谈老师巧笑着给他圆场,“这是宜媛,你们多少年没见了?”
周蕴礼重复,“不记得。”
倒是赵宜媛,热络地回答,“我十五岁就出国了。”
“都十几年了?”
“有了。”
“那你们之后可要常约出去。”
这次是周蕴礼先发话,他敛着眸,毫无生气,“我还要照顾您,没时间。”
对这份太明了的撮合,周蕴礼不感冒,避之不及。
这个点,医院外的停车场空旷下来,零星还停着几台车。
周蕴礼是自己开车出来。
车是谈家的,车牌醒目,他却谎称没有开车来,不送人,谈老师被他气得一哽却没有怪责,毕竟她拿他,还没什么办法。
走到停车场,身后的女人还在跟着,周蕴礼连藏都懒得藏,当着她的面开了锁要上车,她上来两步,目光如炬,打在周蕴礼脸上,他跟小时候一样,阴郁又寡淡。
话少,不常拿正眼看人。
脸颊很白,像一块质地上好的玉,可惜这块玉有了瑕疵,也早就属于别人了,光泽再闪耀,在她这里,也是二手货。
周蕴礼对这个女人实在陌生,更不会邀请上车同行。
摔上车门,赵宜媛被震得退后两步,平静地看着他独自开车离去。
周蕴礼一鼓作气开回家。
车刚停下,保姆便赶上来询问,“怎么样,见着人了吗?”
她问得太明显。
周蕴礼快步走着,冷了脸,不想回答。
保姆只好给谈老师圆场,“赵家人听说小姐出了车祸,火急火燎地就派人去探病,赵小姐是不是也去了?”
“不清楚。”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
像是在催着他跟谢蓁分开,跟谢蓁离婚,再投入另一段婚姻当中。
周蕴礼还反应不来,便被赶鸭子上架。
他不想说,保姆也不敢多问。
过了这一关,还有里面的一关在等着他。
外祖父没有那样纵容他,叫他过去,言简意赅地说清楚事情要害,“你那天答应我不再见那个女人,是假的?”
“真的。”
周蕴礼想也没想便回答。
可总有情感支配身体的时候,偷偷去看谢蓁,是他的不对。
“既然是真的,你准备一下,跟她离婚,跟宜媛结婚。”
周蕴礼颤了颤眼睫,“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很久以前就定下的婚事。”
谈老师不好跟他提。
这个坏人就成了他外祖父,“还是你舍不得那个女人?”
这次周蕴礼没有回答。
他是舍不得。
可再舍不得有什么用,谢蓁选择的是别人,不是他,她厌倦了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这是他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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