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杂物间的箱子垒了好几层,都是云善的物品。
谈老师走了,她还要继续收拾,边收拾边说,“这房子里我带不走的东西,你可以留下来用,或者扔了,随你。”
孟诀低低“嗯”了声,“你要搬回家里?”
“不回去,去我自己的房子。”
是孟诀教她的要脱离家庭,云善也的确学会了,“不是要出国吗?他回不了国,你们约定好了?”
这是残忍的真相。
孟诀每提一次,便痛心一次,面上却要提着笑。
云善回头,眼神苍白,“你不知道吗?出了点事,计划也变了。”
“出什么事了?”
他的确不知道。
这段时间都住院,能知道些什么?
云善知道的,都是周婉告知的,“秦家出了事,是有关秦柏廷的,他可能要被带回来了。”
“这样吗?”孟诀没太多讶异,似乎早早想到了这天。
云善有怀疑,却没多问。
从医院出来以后,他们之间的交流便少了许多。
孟诀也不再多言,却又些嘲讽的意思,“那以后你们见面,岂不是要麻烦许多?”
“他回来了,应该更方便。”
看云善默默收拾着行李,像是要去找别的男人,孟诀又一阵无言,“他现在那个样子,还敢出来见人吗?”
整理东西的手停了下。
云善摔下衣服,用周蕴礼做比喻,“周蕴礼断了一根手指,也没见他不敢见人。”
孟诀像一团棉花,云善的拳头,根本疼不住他。
不光是一条腿。
嗓子也坏了,俨然成了十足的残疾,程度远比周蕴礼严重许多。
在墨尔本见到秦柏廷那一面,孟诀有震撼,有茫然,那一面让他不敢跟秦柏廷相认。
记忆里他意气风发,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就连贺敛也让着他,嘴上骂他不务正业,只知道飙车泡吧,却也是打心眼儿里将他当弟弟看待,周蕴礼一样如此。
他死讯传来那阵,所有人嘴上不说,悲痛却都是溢在眼里的。
贺敛亲自去了秦柏廷出事的河沟找,打捞队打捞了好几天,找到了同车几名游客的尸体,偏是没找到他的,附近的村庄问了个便,也没有音讯,包括秦家人,都以为他的尸体被河水冲走,再也找不到。
孟诀自己也这么认为。
毕竟人如果活着,便是一定会回来的。
这么多年不回来,那一定是死了,谁也没想到他还活着,可那样活着,不如死了。
偏是他那个样子,令云善同情不已。
每每孟诀提到秦柏廷的腿,云善的脸色总是很难看,她涨红着脸,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如果少了腿的是周蕴礼,你会这样说他吗?”
“秦柏廷没了腿,不是别人的责任,是他自己贪玩。”
孟诀厌极了云善这副模样,秦柏廷做了什么,在她这里都是对的,都是无辜,就连他甩了她,她都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他跟周蕴礼有的比吗?”
“你少瞧不起人。”
云善骂回去一句,又转身回去,将衣帽间内自己所有的衣物扔进箱子里,这下气得叠也懒得叠了。
孟诀在后看着,眼神明明灭灭,冷不丁的问:“善善,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他多一点?”
这问题等同于自取其辱。
其实在他们在一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云善跟秦柏廷并没断的很干净,性格使然,他们仍然可以在众人面前以玩笑的方式打情骂俏,那是孟诀的性子做不到的事情。
秦柏廷可以跟云善拌嘴、玩笑、而他,只能像个局外人在一旁看着,空有云善未婚夫的头衔又怎么样?跟她的距离到底差秦柏廷许多。
这问题从一开始,孟诀就知道答案。
云善幽幽吐字,回答他,“当然是他多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难道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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