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总之见着了就好。”
周蕴礼状况也不好,贺敛还得带着他去酒店,“你尽快来,别让人等太久。”
“知道。”
孟诀正要挂电话,又听贺敛叫他,“对了,我听蕴礼说,善善也来过了,你知道吗?”
云善搬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见秦柏廷。
孟诀猜到了,不得不的强装镇定,“他们关系好,去见一面是应该的。”
“倒是稀罕,我们不见,先见善善。”
这话听来有些挑拨离间。
可贺敛没有这个意思,话出去了才觉得不合适,又得生硬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那么一说,再说了,秦柏廷身边有个姑娘,他们就是单纯见一面。”
这事孟诀倒是不知道。
“有个姑娘?”
“是啊。”贺敛侧眸看了周蕴礼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弱了,快到了什么药物都救不起来的程度,不过吹了点冷风,此刻便面目苍白,“蕴礼说的,不过也不奇怪。”
这事放在秦柏廷身上,的确不奇怪。
可一年前在异国,孟诀是见到过他的,是在跟踪了好几天后,才亲眼看到,他没了半条腿,嗓子跟着哑了,很是凄凉,整个人比以前瘦了一大半,唯有样貌,能依稀分辨出来,那个人是秦柏廷。
他的瞳孔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充满无限憧憬,而是灰暗、空洞、只余煎熬。
在看到孟诀时,有些惊慌失措,转身就逃。
可云善花钱给他定制的假肢他用的还不习惯,没跑两步便摔倒在了地上,可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摔了跤就喊疼,打输了架就哭着找人撑腰,而是忍着疼,爬起来继续跑。
那一幕给孟诀的冲击力远大过亲眼看到周蕴礼断指的样子,他一连好几天待在酒店,反复咀嚼着那场景,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云善亲自找到他,敲开他房间的门,用一张陌生而疏冷的脸告诉他,“他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孟诀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不回家,他家里有人会照顾他,需要你同情心泛滥吗?”
云善连眼睛都不抬,再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措辞。
“他身不由己,回不去。”
那几年秦柏廷遭遇了太多非人的折磨,他没有任何求救方式,一边被当作残疾人谋取盈利,一边在异国做着最下等的工作,这些经历磨灭了他秦家小公子的身份与光荣。
回国,对他而言是另一种羞辱。
云善会同情他,是人之常情,排除他们是旧情人的关系,就算只是一面之缘的朋友,也该帮帮他。
原本要给周蕴礼安排个环境好些的酒店。
车开到一半,贺敛偷偷给云善打了电话,问到了她所在的酒店地址,实在是个不怎么样的酒店。
却还是硬着头皮,将周蕴礼送到了那儿。
给他倒了温水,看他把药吃下去,贺敛神神秘秘的,“我还有点事,不在这儿住,你有事就敲六零五的房门,知道吗?”
周蕴礼怀着不解,“为什么要敲六零五?”
“善善在。”
嘴上说的是云善,实则真正透露的是谢蓁。
以前贺敛瞧不上谢蓁,现在却巴不得撮合他们,赵宜媛是个不贴心的,又给周蕴礼戴了绿帽子,不得他们的支持,在他们看来,与谢蓁相比,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周蕴礼白了贺敛一眼,“我不会去敲。”
“反正我给你撂在这儿了,敲不敲,是你自己的事情。”
贺敛没多管周蕴礼,将人安置好便走,却还是不放心,更确切的说,是明白现在的周蕴礼,根本不会去敲门。
他没了义无反顾的勇气,浑身都是牵绊。
算着时间,过了一个小时,贺敛又给云善打去电话,她在卧室,接电话的声音支支吾吾,谢蓁在外听不清。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