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都是烫伤,有一段时间不能用手了。
下巴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像是要留疤。
其他零碎的伤,不计其数,纱布之下是怎样的血肉模糊,她不敢想。
见云善那样悲伤,连漪酝酿着劝她,“嫂子,你别担心,哥哥没事的,医生说他没事。”
这对别人而言,仅仅是些皮肉伤,疼过便算了,只要不危及到性命,就不算什么。
可云善知道,那些伤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就不会害孟诀遍体鳞伤。
连漪还想说什么,可云善显然听不进去,谢蓁拉了她一把,提醒她噤声,“我们先出去。”
连漪依依不舍的。
“可是我想留下来……”
她想要等孟诀醒。
可孟诀醒来想看到的,该是云善。
纵然有千般个不愿,连漪还是走了出去,谢蓁带她过去坐下,拿了水和饼干给她充饥,“先吃点,不然身体撑不住。”
连漪喝了口水,却没什么胃口。
“嫂子是不是在怪我?”
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分外敏感,对人的态度,表情,都很有研究,云善刚才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怪她。
“不是的。”谢蓁好声好气的,“善善是担心孟诀,她怪你做什么?”
就算她这样说,连漪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咬着唇,有些慌乱,“我不知道嫂嫂去救我,不然我跑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带上她的。”
这是她的错,她认。
可性命攸关的时候,人人都是顾着自己的,自私一点,惜命一点,这没有什么错。
“善善知道你的难处。”
这点谢蓁可以保证。
云善从小是任性,爱生气,可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谢蓁拍了拍连漪的手,“我打听过了,那个许南风还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爆炸的时候他跑到了地下室,是去救你的。”
连漪对他只有恨。
“他怎么还不死?”
这话说得恶毒,却是她的心愿。
谢蓁忽然哑然,在这一方面,她评论不了什么。
见她们都没事,她便可以放心。
“我要离开一会儿,还有些工作没交接,有什么事,你就跟善善说。”
连漪默然,点了点头。
谢蓁刚走。
身边的位置还没冷下来,云善便走出来,顺手带上了门,连漪站起来,满含期盼,“哥哥醒了吗?”
“……还没。”
不管怎么说,连漪跟孟诀都是亲兄妹,这是做过医学鉴定的,连漪对孟诀是真心的好,真心把他当哥哥。
就凭着这点,她做错了什么,云善也不能怪罪。
可有些事,总要去印证。
云善没坐下,而是站在连漪面前,处于眼底的困惑渐渐浮出来,“连漪,昨晚的火是你放的?”
赶去许南风那儿时,他家里连个保姆都没有,空荡荡又死气沉沉的,他们又被锁到了房间里,唯一有可能放火的,就只有连漪。
她没想着要隐瞒,“……嫂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也在,不然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放火是为了烧死许南风,就这么简单。
连漪这么说,云善便相信。
“锁门的那个也是你?”
晚间。
在孟诀醒来没多久,周蕴礼便搭车到了医院。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孟诀第一次受这样严重的伤,不单是那些皮外伤,人醒来后还要接受检查,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听力受损,声音对他来说,很是模糊。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周蕴礼陪着云善坐在病房外等待,等医生的检查结果,云善一直是个胆小的姑娘,小时候能被一条蚯蚓吓得跳脚,如今更是害怕孟诀为她落下残疾,身体在小幅度地抖动着。
周蕴礼出言安慰她:“小孟命大,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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