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在秦柏廷那儿留了会儿,周蕴礼便要走。
雪势增强,尤其到了夜间,风和雪都凉,秦柏廷提醒周蕴礼,可以找攀攀问问,她算得上是贺敛的情妇,这种事情,跟她多少有点关系。
时间太晚,风又冷。
周蕴礼在外吹了一整天的冷风,身体有些扛不住,却还是冒着风险去见了攀攀,她工作排得很满,都是为了赚钱,虽说贺敛的事有所耳闻,可终究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以她的身份,做什么都不合适。
攀攀喝了点酒,转动着酒杯,“过年期间他都不让我联系他的,出了这种事,更不会联系我什么了。”
周蕴礼猜到了,来问她,一定是无功而返的。
攀攀惋惜地感叹一声。
“他最宝贝他那个女儿了,现在一定难受死了。”
就连她这个情妇身份的女人都知道贺敛有多爱小棉花,爱到可以不在外厮混,除了偶尔跟她见上两面,聊聊烦心事之外,没事都会回家陪小棉花。
小棉花两岁之后,贺敛出来的时间更少,大多时候都在家里。
在攀攀面前,没少提起自己女儿,说她有多可爱,就连睡觉蹬小脚都可爱,从前那样随性的男人,现在连手机屏保都是小棉花的照片。
周蕴礼不忍再听下去,连他想起小棉花都感到可惜和心如刀绞,贺敛会有多痛苦,无法想象。
郑叔送他回家,吃了些药,躺下休息了会儿。
手机上有连漪打来的电话,周蕴礼虚弱地打回去,听着她在那端的开心事,却一点笑不出来,极为无力地应了几声。
连漪听出他兴致缺缺,察觉异样,“之前你听到姐姐的事,可不是这个反应,这是怎么了?”
周蕴礼摇头,哪怕连漪看不到。
“没什么,你们好就好。”
“我们当然好。”
自从新女主演来后,谢蓁的戏拍得很顺,双方性格都好,很快便打成一片,剧组也不再陷入阴霾中,氛围好了不知多少。
连漪更是替谢蓁高兴,可听周蕴礼的语气,就知道他不高兴,“倒是你,出什么事了吗?”
谢蓁跟小棉花见过没几面,只知道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见她,还是在婴儿时期。
如果她知道这事,会伤心吗?
周蕴礼藏着没说,“没什么,刚吃了药,有点晕。”
“这样吗?”连漪松了口气,“那你休息吧,我要去找姐姐了。”
谢蓁还在工作,裹着厚棉衣,风沙将她的头发吹乱,她手上的剧本也被吹得页角纷飞,她站在风沙中,讲着戏,嗓音都有些沙哑。
连漪在远处看着。
灯光和布景都到位,拍摄才开始。
这是女主演一个人的戏,一天之内要拍的镜头跨越太大,考验演技,一场是戏中的姑娘年少时与伙伴们在西北荒漠中相依为命,畅想未来,而另一场,跨越了三十年。
她又回到荒漠,孤身一人,看着漫天黄沙,而曾经与她扬言要一起救世济民的伙伴们早在几十年的颠沛流离中分道扬镳,因走上不同的道路,他们背信弃义,深恩负尽,各自分别。
镜头转动捕捉着女演员的脸,在表情和神态上,都有了变化,仿佛真的饱经了风霜,经历了生离死别,她那张美丽而悲怆的脸令人难以忘怀,那双眼睛是沧蓁、惋惜、虚空的。
那是谢蓁最满意的一场戏,她在镜头前看着被深深带进去,似乎置身其中,不由想到了当初在泰禾院子的一群人。
秦柏廷欺负她,贺敛在一旁跟着哄笑,云善双臂张开,护在她身前,帮她将秦柏廷骂得狗血淋头,周蕴礼冷眼旁观,孟诀悄悄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哄她,问她有没有事。
戏拍到晚上,谢蓁才收工回去。
她却一点不觉得累,反而很过瘾,连漪撇撇嘴,满不高兴,“姐姐,你现在都不说我是戏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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