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承不承认,事实就摆在那里,她不说,周蕴礼自己也能领悟到,“小棉花出事后我才理解,每一个母亲,大概都是以自己的出发点想要为孩子好,所以她没错。”
小棉花爱吃甜的,江谣却要控制甜食的摄入,这是为年幼的孩子好,生怕她因此生病。
对谈老师来说,谢蓁也是甜食的一种,在她看来,是对周蕴礼有害的东西。
周蕴礼眼睫垂着,瞳孔黯淡,声也一点点垂下,“可是江谣并没有彻底杜绝小棉花吃甜食,不是吗?”
难道一定要等人不在了,才想着去弥补?
这个问题,萦绕在空气中。
在贺敛那儿听说小棉花离世后,江谣种种的疯魔行为,周蕴礼会感到不寒而栗,江谣平常看着很是严厉,却是那样的爱女儿。
爱到可以跟着一起去死。
周蕴礼到西北这几天,贺敛寸步不离陪在江谣身边,她的状态好了些,不会再整日整日流眼泪,可还是会对着小棉花生前的东西发呆,贺敛哪儿也不去,断了跟攀攀的关系。
他本就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种男人,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一样,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现在对他最重要的,是江谣。
他及时察觉了这点,拯救了那个岌岌可危的家。
房内暖风来的缓慢,周蕴礼看着谢蓁发白的小脸,不由一笑,“蓁蓁,你知道贺敛跟我说什么吗?”
她很耐心地听着,“什么?”
“他说,小棉花离世后,江谣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她不是个好妈妈。”
一时没明白,周蕴礼微笑着,欣慰又辛苦,“如果连她都不是好妈妈,我叫着妈妈的两个人,算什么?”
他想说,江谣已经做的很好,小棉花的离世是意外,是命运,可他呢?他的一半人生,是被伪装母亲的人践踏侮辱,而另一半,是被亲生母亲操控支配。
实则在他心里,这两个人都不是他的母亲。
她们一个毁了他本该拥有的安稳人生,一个毁了他自己稳定下来的幸福人生。
如果愿意。
他情愿在三岁那年溺水身亡,来跟早亡的小棉花换换。
谢蓁抬手,指尖放在他的鬓角,将人轻轻抱住,他的脸埋进她的颈窝,那是许久不曾靠近的气味,他抱住她,像是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动物,需要亲一亲,抱一抱,以此来安慰他那颗颠沛流离了太久的心。
一旦被抱住,周蕴礼的嗓音便闷了下来,“蓁蓁,你别替她说情,她赶走你,我这辈子是不会原谅的。”
在他这里,谈老师比申嘉歆更可恨。
“别为了我去恨自己的家人,不值得。”
周蕴礼不同意,“不恨,没那个力气。”
也许谈老师确确实实是爱他的,可周蕴礼想要的,也的确被她毁了。
谢蓁没有再替谁说情。
那通电话过去,谈老师以为有谢蓁的帮忙,周蕴礼会给她一个电话,可没有,接连几天,毫无音讯。
她只得找到还在京华的周婉,要她联系周蕴礼看看。
周蕴礼在谢蓁那儿,周婉一点不着急,气定神闲,反劝着谈老师,“蕴礼平常吃再多的药,都没有谢蓁来的管用,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谈老师一股子认命的架势,“可我总要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好不好。”
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心疼还来不及。
周婉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不好,谢蓁一定会主动联系,就让他们独处一阵子,咱们都别打扰,不好吗?”
“可蕴礼……”
“我知道他生着病。”
周婉拍了拍谈老师的手,“可他的病根本治不好,不如让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听了你的话结了婚,剩下的日子,你得让他为自己活。”
“我以为宜媛是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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