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谢蓁忽然抬手,想要替他整理凌乱的头发。
没能够着。
周蕴礼主动弯腰低头,由着她摆弄,也就是他,能这样随意的在他身上摸索。
抛却了那些恩怨情仇,他们就该是如此,是最简单的一对夫妻,一日三餐,早晚相见,仅此而已。
医院大楼内的光普照在他们身上,映出周蕴礼脸上那丝微微宠溺的神态,他眼底又是腼腆而又受宠若惊的。
他这一面,谈老师从没见过。
她坐在车里看着,恍然明白自己究竟剥夺了周蕴礼的什么,他是那样真挚而又刻骨的爱着一个人,她剥夺的,是他爱人的权力。
坐在车里,两行清泪瞬间淌下,冲刷着脸颊。
郑叔回头,一时哑然,“……小姐,要去叫蕴礼吗?他看上去伤得有些重。”
“不用。”
谈老师低头,擦拭掉了那些眼泪,“咱们先回去。”
“不用顺道接他吗?”
周蕴礼说过,有谢蓁在的时候,请她不要出现,这叮嘱她铭记于心,何况他现在正高兴,她如果出现,等同于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她哪里忍心?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周蕴礼才回家。
时间略晚,本以为家里人都睡了,可事实是除了谈老师还苏醒,其他人的确都睡了,她在客厅等他进来,听到脚步声,忙起身,周蕴礼下意识的低头,不想被看到脸上的伤。
否则又是一通盘问。
不可避免的,谈老师面上显露出疼惜感,“脸上的伤去看了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次数多了,她也不再问他是怎么伤到的,只问有没有处理过。
周蕴礼点头,“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蕴礼。”谈老师叫住他,拉住他的衣角,“还没吃饭吧,妈妈给你煮点东西,你垫垫肚子再睡,好吗?”
将衣角抽出来。
“不用,我吃过了。”
手空荡荡的被甩开。
她没忍住,又掉出眼泪来,比起之前他的恶劣态度,如今不温不火的冷暴力更加令人窒息,哪怕在一张饭桌上,他也不会跟自己的母亲多说一句话。
不止谢蓁和谈老师关心周蕴礼的伤。
孟诀同样关心。
他要避开连漪,换上另一部没有被安装窃听器的手机给周蕴礼打电话,火急火燎的问着他的伤,好像真的怕他被自己打死一般。
周蕴礼不能够过度活动嘴角,不然便会感觉到疼痛,“没什么大事,打的挺好的,会让周庭书以为我们真的闹翻了。”
“不是在转移博易的时候就闹翻了吗?”
孟诀知道他真正的心思,“你就是想让蓁蓁心疼。”
这点小心思,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周蕴礼轻笑。
“别说出来行吗?”
孟诀又气又无奈,“何必呢,你自己挨了打,我还当了坏人,连漪差点没骂死我。”
“等以后,我会好好跟她们解释的。”
“行了。”
周蕴礼一旦碰到谢蓁,是没有智商的,孟诀早早便知道这点,“你能活那么久再说吧,我都怕这一下给你打的少两年寿命。”
“我哪有那么脆弱?”
有住家医生的悉心照料,加之他的心态转好,早比年前好了不知多少,“倒是你,一直被监视着,一定不舒服,不如趁这次机会,带连漪去玩?”
“玩?”孟诀没有那个心情,“她太吵了,我不想带着她,还是送回家,清净清净。”
“那还不如送给蓁蓁,她们在一起也好解闷。”
周蕴礼的语气仿佛将连漪当作玩偶,孟诀很无奈,“她会坏事,还是算了,更何况周庭书那个人,太让人琢磨不透。”
还是害怕连漪有危险。
只因如果那段录音里的内容剖析开来,周庭书手上便是沾染过人命的,孟诀怎么也不能放心将连漪留在那种人的身边,就算有谢蓁的保护也不行。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