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周蕴礼神色淡着,没有告诉她,自己不接是因为她每次打电话来,都是要推迟回家的时间。
那种话,他不想要听。
“跟那群小孩儿倒是玩得开心,你都几岁了,还让他们叫你哥哥?”
周蕴礼牵着墩墩走,常被惯性往前扯,走在谢蓁身前一些,她瞧见他嘴角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那我跟谁玩,难不成跟你这个大忙人?”
“贺敛呢?”
谢蓁没找到贺敛的人,“秀姨说你去找他了。”
“江谣离不开他,我只好带着墩墩出来走走。”
遛完了狗,还是要还给贺敛的。
自从小棉花离世后,江谣状况一直不太好,身边离不开人,也不爱出去见人,贺敛任劳任怨的陪伴着,是江谣想要养狗,他才特意去挑了只性情温顺的放在身边养。
像是在代替小棉花的位置,能给予丁点温暖。
回来后谢蓁还没能见到江谣,她整日闷在家里,几乎不见人,只有贺敛能见到她,就连周蕴礼,也只是粗略见过两面。
江谣变得很是脆弱清冷,言语很少,现在能跟她交流的只有贺敛,就连父母在她眼里都成了想要逼死她的人。
小棉花的死,许多人都在责怪她,只有贺敛明白,身为母亲是最不愿意孩子出事的。
平常就连小棉花磕了碰了,江谣都要紧张半天。
她去世,江谣是最痛苦的。
周蕴礼将墩墩送还给贺敛,谢蓁驻足在门外,没有进去,看到了贺敛开门出来,从周蕴礼手上接过牵引绳,又看了过来一眼。
他轻笑了下,看唇形,似乎提到了谢蓁的名字。
周蕴礼随之也看来,含着笑。
那感觉奇怪极了。
在这之前有一阵子没有相见。
贺敛的骨相更加有凌冽感,脸部线条更锋利,相比之下,如今的周蕴礼可要内敛柔和太多,就连笑容也更加有温度。
他将目光收回,语气不加收敛,“还不是她因为太想我了,才提前回来了吗?”
“是吗?”
贺敛没有拆穿他,言语却是扎心的,“如果真的想你,就不会去工作了,你瞧我,不就是吗?”
为了陪江谣,他的确推了许多工作,却又不全是为了江谣,小棉花去世,他同样难过,也有着逃避世俗的意思,跟江谣是相依为命。
他这样,周蕴礼是有些心酸的。
“你才多大,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躲起来?”
贺敛半蹲下,将绳圈从墩墩的脖子上拿下来,很随性,很无所谓,“这怎么能叫躲,顶多算是提前退休罢了。”
“你们连年三十都没回去过?”
人不在京华,必然是没有回去了,没有回江家,也没有回贺家,两人躲在这里,为小棉花祈祷。
毕竟每年的除夕夜,就是他们唯一女儿的忌日。
夜晚烟花盛放,阖家团圆时,贺敛这里有的只是泪水与悲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参与到那种氛围里去,每每开心一次,就好像对不起死去的女儿。
这样的心情。
周蕴礼是理解不了的。
能给的安慰也很单薄。
贺敛将墩墩放开,狗撒欢的往房内跑,他仰起头,面无表情的,“以后都不会回去过。”
这一生,约莫是要如此庸庸碌碌的过去。
可那又如何?
最重要的人还在身边,便足够。
周蕴礼有些难以言齿的,“之前没有告诉你,为了扳倒周庭书,我跟赵予合作过。”
这对贺敛来说是很陌生的名字了,周蕴礼却为此愧疚。
他细想了两秒,“无所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糊涂过,我也有过,不该怪谣谣。”
这样的婚姻,谁又能真正保持忠诚?
就算不是赵予,也会有别人,重要的是现在还是他们彼此相守相依,这便够了。
贺敛这个样子,像是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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