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她又不是医生。
周蕴礼将头往下埋,音色很哑,“那再感觉感觉?”
腰间痒起来。
谢蓁被逗笑两声,拉着他的手,扶起他的脸跟他对视,“别闹了好吗?我是真的想知道你身体好不好。”
“挺好。”
只有两个字,便足以让谢蓁放心,她松了口气,她用手指描绘着他的下颌线条,很锋利,“你可别骗我,你要英年早逝了,我就吞了你的遗产。”
“财迷,都给你。”
她是很爱财的,却没有接受过周蕴礼任何一笔资金帮助,唯有在他面前,她是很有骨气的。
房内光线温暖,光色平铺在地板上,围裹着正中间的床,周围的家具摆设在这样的气氛下都变得无比应景和谐,窗外下了点小雨,山城隶属南方,室内在雨天,惯有的潮湿起来。
连身上,也觉得潮湿。
谢蓁指尖触到了眼泪,发丝拂在面上,也绕在周蕴礼眼下,他拥着她,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中,轻吻着,可没多久,本性便暴露。
碰到她的泪,周蕴礼才停下,他去亲她的眼睛,喉咙都在颤,“哭什么?”
“我在想,谈姨把你抢走,我还能见到你,可如果死神把你夺走,我上哪儿见你?”
难不成要殉情。
她这样伤心,周蕴礼却还笑话她,她眼睛很水,瞳孔有了水波纹,哭着埋怨他,“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把她比喻成死神,她知道了,又要气死了。”
“你知道的,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就算谈老师亏欠过她,对她不好,她也没有要诋毁她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她都惦记着那是周蕴礼的母亲。
看她慌乱的眼神,周蕴礼似笑非笑的,“可就算我被她抢走,也不见得你有多想见我。”
那时的每次见面,她都有意避嫌,不会跟他多说些什么。
可怎么会不想见?
又怎么敢见?
全身扫描检查结束。
周蕴礼被护士照顾着扶出来坐下,接下来便是等检查结果出来。
独自一人来医院的次数并不多。
之前在谈家,每一次谈老师都会抽空作陪,后来跟赵宜媛结婚,去了松江,再不济也有保姆相伴。
这样疼得孤苦无助的时候,很少。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等待医生来叫他,等得视线有些昏花,靠在座椅上,昏沉着睡去,与晕厥没什么区别,他这病就是如此,平日里看不出与常人的区别,可一旦虚弱发病,便会没有一点力气。
之前咳血的症状没了,可还是没有好太多。
近日更是严重了些。
这次特地找来。
醒来时天色有些昏暗,周蕴礼在长椅上睡去,劳瑞医生没有叫醒他,而是打电话叫来了秦柏廷。
不能通知谈家,在京华还能够联系到,及时赶来的,就只有秦柏廷。
醒来看到他,还有些恍如隔世,不太真实。
秦柏廷扶着他坐起来,打着手语问他,“还好吗?”
他点头。
“医生呢?”
看了眼病房外,灯熄了很多,医生像是都走了,“我的检查报告还好吗?”
“挺好的。”
秦柏廷在手机上认真敲下三个字给他看。
待看清,周蕴礼心间的石头落地,“最近有些不舒服,看来是多心了,没事就好。”
“劳瑞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但药不能停,问你是不是没吃药?”
那两天有些忙。
一边要帮孟诀顾生意,一边要去看谢蓁,很忙碌,忙到有时的确会忘记吃药,周蕴礼承认自己的粗心,“我以为好些了,不用那么严谨。”
秦柏廷仔细写下“你是病人”四字,让周蕴礼的康复梦破碎,“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要逃避会儿,非要这样提醒我。”
“这是为你好。”
周蕴礼不是吃不起药,只是每次吃,都会让他明白自己的不堪的身体是怎样用药物维持下去的,谢蓁健康明烈,能跟她站在一起的人,不该是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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