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她手腕筋脉的位置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周蕴礼不会认错。
“人没事,血止住了,你放心。”
周蕴礼靠在生锈的护栏上,神情颓废,面色灰败,他是怎么将谢蓁弄丢,又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莫大的自责感袭来。
梁易安慰着他,又要稳住他的情绪。
“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谢小姐用了这种办法吓唬住了他们,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周蕴礼低头无言。
梁易又补充问着,“相文渊呢,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这是他的要求,却也只是暂时获得了人身自由,尽管如此,谢蓁还是没被放出来。
相文渊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可他要是妄想靠着绑架获得自己想要的,那就是愚不可及。
这么多天过去,梁易渐渐稳住了情绪,不再焦躁不安,他倒是更注重以他们如今的权势能够做到哪一步。
“你那天见的人是谁?”
废弃工厂内灰尘太重,周蕴礼面上也仿佛沾染了一层黯淡的灰,他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没谁。”
真要给他一个身份,就是个叔叔罢了。
可多少是跟谈家有些关系的。
周蕴礼有请求,对方同样有要求,无非是去跟谈老师见一面,道出他的母亲很想他,要他怎么样也要见一面。
为了找到谢蓁,他是可以低头弯腰的,只要能找到她,将他的承诺傲骨打碎,都没什么所谓。
“我想谢小姐受了伤,她们现在应该在医院,京华就这么些医院,挨个找总能找到。”
大医院不多,可小诊所太多了。
谁都不能确定到底将她们送到了哪里。
周蕴礼几天几夜没能合眼,到了筋疲力尽的程度,“你先去找,我想再在这里待一会。”
梁易体谅他。
如果受伤的是赵宝珠,自己怕是也不会这样淡然。
轻拍周蕴礼的肩,他走出去。
周蕴礼在楼梯上站了会儿,便起身,又回到了那间沾染着鲜血的杂物间,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窗户又高又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形状的确很相是当年在佛德时的房间。
他看着那丝血发呆,缓步走到了鲜血第一次流出的地方,那里有些乱,被杂物遮挡着,他半蹲下,指腹抚摸着粗粝的地板,那滴血渗透到了地板里。
又拿起沾着血的铁片。
看到贴片下遮掩着的东西,他微微一怔,悲喜交加。
那是用鲜血画的笑脸。
很简单的三笔划,弯弯的笑眼,弯弯上扬笑起的嘴角,却是用血画的,真诚而又附带伤痛,是谢蓁留给他的暗号,像是想到了周蕴礼会有找来的这一天。
也像是在给他消息,她很好。
得到了这样的信号,才能重振旗鼓。

车窗降下了一半,冷风更容易让人清醒。
梁易坐在车内吹着冷风,安排了手下人去医院一个个排查,望向车外,周蕴礼从远处走来,杂草都踩在了脚下,生生走出了一条路,眼神是明烈坚定的。
与刚才的消沉有很大的不同。
他微垂眼睑,不知在想什么,边走边打着电话,坐进车内,方向明确了些,“去医院找,她流了很多血,不止血不行的。”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附近是荒地。
车开出一些,到了市中心,周蕴礼解开安全带,“你停车,我去见相文渊,你继续找,有消息了告诉我。”
“你自己去见他做什么?”
梁易对他还是不太放心。
可周蕴礼看到了那个笑脸,便知道了谢蓁的意思,不会像之前那般心绪不宁,“我去见他,跟他谈判。”
对周蕴礼的行动,梁易是没办法劝阻的。
他只得开门锁,放周蕴礼下车。
相文渊的情况不算安全,随时面临坐牢的风险,他已经结案,有了谢蓁跟赵宝珠做筹码,才有了上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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