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萧九宴要去西北查案,他潜入将军府,跟顾烟罗告别后,便离开了京城。
萧九宴派了不少七杀堂的人,暗中保护顾烟罗。
他心中清楚,一旦自己离开京城,萧婉嫣肯定会对顾烟罗动手。
这点,顾烟罗也猜测到。
但如今,她还不知道萧婉嫣会如何下手。
不出两日,顾烟罗收到了宫里的消息。
萧婉嫣邀请她入宫。
三公主请她入宫,她一个臣女,又如何能拒绝的了。
元氏心急如焚,想要顾烟罗称病无法入宫。
但顾烟罗却道,“娘,不必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她不过是看阿晏哥哥离开京城,想要折磨我。”
她去看看情况,说不定有机会将萧婉嫣赶回陇东,也防止她在京城继续作乱,真的对风儿下手。
元氏看顾烟罗坚定,没再多说,“我去找你外祖,跟他商议好这事,宫中有你外祖关系亲厚的人,到时候若你出事,我跟你外祖就入宫去求皇上救你!就算她是三公主,也不能无法无天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
顾烟罗点头,“就按娘亲说的办。”
顾烟罗收拾好之后,就乘坐马车入了宫。
入宫后,她没有直接去萧婉嫣的寝殿,而是迈步朝着贞妃所在的未央宫走去。
那领着顾烟罗往前走的宫婢顿时不满,“三公主还在殿内等着呢,顾小姐这是要作何?”
顾烟罗睨她,“贴身医女的规矩,便是每日为伺候的娘娘请脉,这规矩是当初皇上定下的,怎么,你是想忤逆皇上的意思?”
那宫婢脸微白,轻咬唇,没再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烟罗踏入未央宫。
她为贞妃请了脉,旋即又不经意说萧婉嫣要请她过去的事,贞妃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请你做什么?她是不是看阿晏如今不在京中,想要对你下手?”
顾烟罗眼睫微垂,“臣女不知,她是公主,臣女身份低微,自然无法拒绝。”
“她真以为自己能在这皇宫无法无天了不成!”
贞妃眸光微紧,但如今萧婉嫣确实没做什么,只是请顾烟罗去寝宫,她不好拦着顾烟罗。
“娘娘,臣女先行告退,若去的晚了,恐怕三公主要恼了。”
贞妃起身,目送顾烟罗离开,旋即便立刻喊明华公主来商议此事。
顾烟罗随着萧婉嫣身边的婢女往她居住的寝宫内走去。
萧婉嫣出嫁后,她的寝宫便被皇帝赐给了其他妃嫔,此番回京,她都住在萧心柔的忘忧宫。
抵达忘忧宫前。
顾烟罗正欲踏入宫门,就被守在门前的小太监拦住,“三公主的命令,三公主和八公主有要事商议,顾小姐若来了,就先跪在宫门口等着。”
顾烟罗眸子平静,她没多说,就跪在地上。
如今已入冬,天气渐冷,她幼时落水,在冷水中浸泡许久,即便如今身子恢复,每到寒冬腊月,膝盖处还是不停冒凉风,以往每年,师父都会提前给她针灸,让她冬日好过些。
今年倒是忘了此事,不过也穿了护膝。
顾烟罗披着厚厚的狐裘,绒绒的毛领子将她小脸衬托的雪白,巴掌大,眉目如画,如画中娇娇。
就在顾烟罗平静跪在地上时,从无忧宫里出来一个婢女,她的手中端着托盘,走到顾烟罗身前,“顾小姐,这是三公主赐你的茶水,天寒地冻,怕冷着你,到时候二殿下又要不依不饶了。”
顾烟罗抬眼,撞入那婢女透着讥讽的眼底。
下一瞬,她手中的茶水,尽数泼在顾烟罗的狐裘上。
“哎呀!奴婢该死!奴婢一时手滑,真是对不住了,顾小姐……”
顾烟罗:这般拙劣的手段,也就萧九宴不在,她们才敢用。
那婢女说着就将顾烟罗身上的狐裘扒掉,“奴婢这就替顾小姐将狐裘烤干,可不能冻着顾小姐!”
顾烟罗:“……”
她任由婢女将她的衣裳脱掉,只留下身上单薄的衣裳,顾烟罗跪在冰冷的地上,身段玲珑,面色依旧不变。
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顾烟罗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外头跪了近半个时辰,即便穿着护膝,她的膝盖也开始渐渐冒凉气。
她脸色有几分苍白。
宫婢进去跟萧婉嫣汇报消息时,萧心柔担忧道,“三皇姐,这样折磨顾烟罗真的没事吗?二皇兄只是离京,他不是……”
不是死了啊。
以二皇兄睚眦必报的性子,到时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萧心柔心中忐忑。
萧婉嫣睨她一眼,“你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萧九宴又不在,他亲眼瞧见本宫折磨顾烟罗了吗?没亲眼见到,就是那顾烟罗在胡说八道,你说父皇是会信本宫的话,还是她一个臣女的话?”
萧心柔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不会牵连到她就好。
如今她的依仗只剩三皇姐了,六皇兄和母妃都被幽禁在宫中,没人护着她,她心慌死了。
“今日天冷,这样好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萧婉嫣得意地勾起唇角,“再去提一桶冷水来,这才是本宫送给她的见面礼。”
宫婢应声,“是。”
顾烟罗蜷在袖子里的手指搓了搓,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面庞冰冷发麻。
就在这时,无忧宫内的婢女再次出来,她的手中拎着一个木桶,步伐急匆匆赶来。
她走到顾烟罗面前,动作飞快,便将那整桶的冷水,全都浇在顾烟罗的身上。
顾烟罗剧烈打了个寒颤,她眼睫微颤两下,就听到耳后传来一声,“你在做什么?!”
明华公主一路跑上前,她一把推开泼顾烟罗水的宫婢,脱掉身上的狐裘,盖在顾烟罗的身上。
看她小脸冻得发青,明华公主气得双眼冒火,“谁准你这么做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对阿罗!!”
明华公主气得厉害,她抬手就往那宫婢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就在此时,贞妃的嗓音响起,“明华,别在太后面前动手。”
顾烟罗听到太后二字,她的耳尖微微动了动。
她记得,太后对萧九宴十分宠溺,如今她来,应该是萧九宴提前交代过。
既如此,她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顾烟罗在狐裘的隐藏下,掏出银针,找准穴位,稳稳刺入。
然后,将银针收起来,顾烟罗瘦弱单薄的身子,缓缓倒在了无忧宫的宫门前……-contentend